刚才光向着庄淑兰说话,肯定给美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弥补挽回
“为什么这么做”霜怀远呆滞地看向母亲和弟弟,嗓音嘶哑,“为了灵石为了声名就做如此欺世盗名、伤天害理之事”
面对大儿子的指责,庄淑兰抬起云袖,掩住了苍白的面孔。
霜怀慕伏在她膝头,不知是清醒着,还是昏了过去。
而他们的父亲霜弘方,早就远远跑开,与他们母子割袍断义,混在讨伐的人群中,大骂女人毒如蛇蝎,又教子无方。
无人相助,人情冷暖。
霜怀远孤身一人,向着母亲直直跪了下来,膝盖砸在石板上,重重地响。
“母亲。”他嗓音沙哑而真挚,“我们交还所有灵石,向表弟和妖王道歉,好吗接下来的刑罚,怀远与您一同承担。”
“道歉灵石”庄淑兰嘲讽地嗤笑一声,“从何交还那些灵石刚一到手,就立刻拿去弥补家里的亏空了。”
“怎会如此”霜怀远不可置信,“三房五房虽爱挥霍,却也不至于这般没有分寸。”
庄淑兰喉间发出一连串低笑。
她突然疯了一样,爬起来,对霜怀远拼命撕打,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为了你,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个家,我都做出了多少努力”
一拳拳砸在身上,霜怀远满目无措,他不躲,承受着有生以来母亲第一次对他的责打。
庄淑兰逐渐累了,滑跪下来“你只知道你的正直、清高。呵,高贵的正义感。”
闹剧也是时候闭幕了。
“把她关进宗祠里,重兵把守。”霜绛年发话,向宾客一揖“各位仙长,恕晚辈招待不周。今日这宴席先都散了吧,改日绛年再为各位赔不是。”
他站在庭院中心,虽没有任何权力交接的仪式,其他人却都知道,现在他代表着整个霜家。
在所有人眼中,霜绛年正当是独揽霜家大权,意气风发之时。
只有晏画阑,看到了哥哥眼中的荒凉和疲惫。
待宾客散尽,霜绛年便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入晏画阑怀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晏画阑打横抱起哥哥,路过庄淑兰之时,一把扯走了她颈间的珍珠。
霜怀远望着他们踏入不再属于自己的内宅,望着母亲和弟弟被关押进宗祠。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里,空空荡荡,茕茕孑立。
胸前传来一丝异样。
他低头查看,不知何时,他衣襟里落了一粒莹白的珍珠。
或许是母亲在撕打他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吧。
霜宅一夕之间易主,在渔回的指令下,金乌卫的动作很快。
他们将所有旧主人使用过的物件都一把火烧了或是卖了,布置上新的床、屏风和镜台。
药烟从博山炉中袅袅升起,弥漫了整间寝居。
霜绛年阖目躺在榻上,手脚冰凉,脸颊也沾了落雪的凉意。
为了给他保暖,晏画阑铺了满床的厚绒被,霜绛年陷在一床被褥中,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更显脆弱易碎。
还是没有回暖。
晏画阑不假思索,也钻进被褥之中,用自己火热的身躯抱住哥哥,温暖哥哥。
近来,孔雀翎对哥哥心脏的保护作用,正在不断减小。晏画阑不知道,孔雀翎是否会有完全失效的那一天。
屏风后,渔回禀报了霜宅的查封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