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尖停顿良久,在下一行写道
雨果先生,请您保重身体,您有无数关心您的读者,对于您流落在外的女儿,我建议您亲自前往当地,登报寻找,或者是询问阿尔伯特品森本人、上司,我相信他会给您一个答复。
爱是什么,这是一个亘古的话题。
我不懂您的女儿为何痴狂,我曾经听人说,爱是甜蜜而苦涩的混合体,也曾经听人说,真正的爱是不会痛的。
我想,那或许是一场至死方休的癫狂。
愿您能与女儿重逢,愿世上每个家庭不用历经苦难。
关心您的读者。
麻生秋也吐出一口气。
封上信封,贴好邮票,等待寄给比利时的雨果。
窗外的口哨声时隔多日,以清脆的音色回荡在街道口,初听觉得新鲜,到现在却觉得有一些悲凉人心在尘世里挣扎。
“那个少年又来表演了吗”
麻生秋也在沉寂中走到窗户边,再一次地揭开了窗帘的一角,望见上次羞红脸逃走的少年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吹着不知名的音乐。少年身上的校服又旧了一分,上课的时间不在校园念书,显然家庭已经无法支撑对方继续完成学业。
假如是在文野世界,麻生秋也轻而易举就能资助这样的孩子,只要他们愿意认真念书,学会一技之长,将来还可以来秋会社工作。
现在,他一无所有,全靠王尔德给他容身之所。
他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金币,是王尔德送给他的英镑,也是他全身最大面额的钱财。
钱不多。
远远不足以让人回去读书。
在利物浦,他不肯用这枚英镑,利用口才说服华人老板,回到都柏林,他不肯用这枚英镑,宁愿做回翻译的老本行。
昔日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很久没有如此缺钱了。
“不够。”
麻生秋也的掌心握紧了金币。
死人不需要钱,活人需要,他对世俗的金钱有了一丝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