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伸出左手,拇指轻轻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轻点。
大安。
上上之吉。
夏昭衣敛眸,饶是精通奇门玄学,可对于死而复生,再世为人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但,既来之,则安之。
“你叫什”夏昭衣回头问道,随即打住。
“你叫我小梧吧。”小梧回答,并没有因为不认识她而起什么念头。
夏昭衣点了下头“嗯。”
“梧桐的梧,你知道怎么写么”小梧又道。
她知道,可是不知道阿梨知不知道,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昭衣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将小瓷瓶打开,凑在鼻下嗅了嗅。
“怎么那么古怪”小梧嘀咕,而后说道,“我得回去干活了,你最好快点好起来,不然刘三娘不放过你不说,凤姨和方大娘也要找你麻烦了。”
“嗯,”夏昭衣点头,重看回她,“谢谢你给我送药。”
“你是得谢谢我,我可是偷偷跑来的,要不是看在余妈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我这个人情你可得记住了,以后我要你还你记得还。”
“好。”夏昭衣应道。
小梧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巴,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就是觉得眼前这个阿梨说不出来的古怪,虽然平时在后院从来没什么接触,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先才,”夏昭衣这次主动开口,“我没有故意不理你,我头太疼,耳朵尚还有一些嗡鸣。”
小梧抿唇,点头“好吧。”
她又深深打量了夏昭衣一眼,说道“那我走了。”
“嗯。”
小梧离开,木门声“吱呀”响起,木屋里恢复安静。
夏昭衣在地上坐下,抬眸看着外面的天空,几只鸟儿飞过,似能听到极轻的,拍打翅膀的声音。
她疲累的闭上眼睛,抬手撑住头,轻轻按摩着。
“哗”
一桶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缩在角落里的女童一个激灵,颤着身子从混沌如荒古般悠长的黑暗里挣扎醒来。
“起来”
水桶也砸了下来,丢在了女童的小身板上。
刘三娘双手叉腰,气恼的看着女童“好吃懒做,院子里的活不干了吗不干你说一声,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女童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水雾中渐渐聚焦,落在了身前的女人身上。
“听不到吗,”刘三娘蹲下身子,扯过女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告诉你,过几天又会来一批流民,你不做事,直接去死了算了”
女童被打得耳光嗡鸣,本就迷糊的眼睛越发混沌。
刘三娘看她的脸蛋红润异常,皱了下眉,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滚烫的。
“病怏怏的”刘三娘唾了口,松开她,“我看你还能活多久,没生个好命,倒生了个娇滴滴的身子,等死吧你。”
刘三娘起身退开几步,离开前又回头道“明早去刷马桶,我可不惯着你是不是生病,刷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女童抬头看着她,模糊视线里,女人又怒骂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吱呀”一声,木门合上,屋内又恢复安静。
女童呆呼呼的眨了下眼睛,靠在后面的木板上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过去良久,合上的木门又被推开,一个小身影张望了下,从外面溜了进来。
“阿梨”小梧伸手推了推女童。
谁是阿梨
夏昭衣睁开眼睛,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女孩正看着她,神情有些急躁。
“我在喊你呢。”小梧不悦道,将手里的两个小瓷瓶塞到她手里,“喏,这是余妈让我给你的。”
瓷瓶触手冰凉,很是舒惬。
夏昭衣不由握紧它们。
“刚才我洗了野菜送去厨房,听到刘三娘说你病了,还说要把你交给鲁贪狼处置,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小梧又道。
夏昭衣还很头晕,完全不及思量眼下情况,所以没做回答。
她转了头,朝四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