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到了到了,看见许州城城门前的旗了”
随行的江湖人们指着不远处的黑红城旗,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们这些日因为重金才接了这活儿,又因为种种怪异传说而心惊胆战,此刻终于将担子放下了。
胡掌柜也掀开车帘子扫了一眼,她抬臂扶月郎起身“到了。”
月郎昨夜伺候她久了,腰酸体软,偎在狐仙儿怀里睡了好一会儿。从前他还表现得温顺可怜,现在交了底,一旦小郎君渴求温存之意得到了满足,他反而不冷不热,没什么笑模样,默默地道“我服侍你把衣裳穿了。”
他心细手稳,在胡掌柜这活一天,就尽心一天,内衫、腰带、下裙、丝绦,都收拾得妥妥帖帖。月郎半跪下来给她穿鞋,听到她问“你是不是累了,进了城去睡吧。”
月郎没出声,撑着身子洗了手,伺候完洗漱,又拿起篦子为她梳头,把银簪子插进发髻里时,胡掌柜冷不丁地又道“你从前给你妻主也是这么服侍的”
月郎看着镜中的她“月奴对每一个同榻的娘子都这么服侍。”
胡掌柜因为他连张笑脸都不给,所以故意找茬,没想到这小郎君嘴也很硬,张口就狠狠恶心了她一把,狐仙儿点上烟斗,冷笑一声,攥过他的手腕低头道“我不嫌你脏,你还真当自己干净我看你”
话没说完,月郎就陡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捂着嘴犯恶心,竟没撑住倒了下去。胡掌柜接住了他,骂也不是,不骂也有点儿怪,只得先把人送到梅问情那边去,她去给随行的江湖人士们分发金银。
将雇来的那些人打发走了之后,胡掌柜过来一问,看见梅问情垫着一块帕子给月郎把脉,神情很是淡然。
她放心许多,拿起车内的一杯茶解渴,边问“怎么样了”
“他有了。”
“噗咳咳咳。”
胡掌柜被茶水呛得咳嗽,瞪大那双狐狸眼“谁有了有什么了啥时候有的”
梅问情语气飘忽“啊,一个半月了,你觉得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怎么知道哪个傻老娘们让男宠生孩子”胡掌柜震惊不已。
梅问情看着她,目光很是怜悯。
狐仙儿抓了抓本就没簪好的头发,持续难以置信“那我是不是得把人送回去啊不是,那孩子他娘是谁啊这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梅问情叹了口气,担忧不仅成真,最大的问题是这娘们还是个傻子,她道“小郎君揣了一肚子狐狸崽儿,我也纳闷孩子他娘是谁,要不你劝他把这窝小狐狸崽儿堕了吧,又不养,是不是”
“我”胡掌柜当场愣住,“我的”
梅问情一本正经地道“用我的医术担保。”
胡掌柜看向贺离恨“她这一身医术千金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