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觉予走后,将司仍怔怔看着那台贵重的留声机,内心特异思绪翻滚。
当天晚上,他就难得约了父亲,也就是忙碌的老爷物部一郎出门散步。
在十一月寒冷的夜晚出去散步,是十分反常且不被理解的行为,所以物部老爷很是诧异,虽然顺从地跟着儿子出门,但眉头始终紧皱。
“将司,是有何事吗”
“我想跟你说说学校的事情。”将司语气犹豫。
为了让要求看起来名正言顺,他还穿上代表帝大的翻领铜扣大衣,试图用东京帝大的名气为自己增加些说话的底气。
“学校是帝大要分专业了吗”
帝大大一有新生适应期专门给予不确定未来发展的学生,让他们体验各门学科后选但这不是将司喊父亲出来挨冻的目的。
为防止父亲在错误话题上自由发挥,将司干脆将目的全盘托出“我有一个朋友,她在我们家当女佣,对音乐十分有天赋。我希望父亲能给到恩赐,为她谋得一个音乐学校的学位。”
物部将司也不想求助父亲,但没办法,在这个时代,要谋得学校学位十分困难,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了。
特别是最受少女欢迎的宝冢音乐学院,要想中途进入,得有物部家主担事人,也就是物部一郎的推荐信。
所以将司才会将父亲叫出来事实上他们两人对彼此漠不关心的状态,已经长达数年了。
“女佣”物部老爷夸张地转头看向将司,剔透的近似眼镜闪映着月光,说出的话却比寒冬还要让人心冷“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值得你专门为此跑一趟吗”
“还是音乐这种无用的东西。”
“我以为你考上帝大就会懂事点,没想到反而更加远离世事就跟你妈一样。”
一连三句高音贝怒斥,盖头盖脸地把将司说得面红耳赤。
但这种情绪,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恼怒,将司语气难得无礼起来,反驳“请不要说母亲坏话。”
儿子突然的发作让物部老爷顿在了原地,眉头也烦躁地挑起,“这是怎么了”
“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题往下说,怎么突然就发那么大脾气”
忽然,将司明了了,这是父亲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妻子父亲甚至觉得妻子和女佣没有任何区别。
意识到这点后,物部将司忍了又忍,抛下句“我先回去了,晚安”后,跑走了。
第二天,黎觉予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身体要散架了。
金手指的副作用就是她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白天当电梯员晚上当女佣,过得比流浪修勾还要惨。
但即使再累,电梯小姐的工作还是得继续的。
就算不为那二十二圆血汗钱,也要为了晚上油水十足的炸猪排
而当中最气人的是从始至终,客户经理都没说青靴小姐长什么样,只说反正是十分有意思的贵妇,让黎觉予自个留意下估计是怕她专心留意贵客,忽视其他普通客人吧,真的是个精明到讨人厌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