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惊讶的张大嘴巴,据他所知,阮玉到酒吧兼职,只是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
“她是逼不得已”。
“哈哈哈哈”,唐飞轰然大笑,“逼不得已,什么地方不能做兼职,她一个大学生,哪怕去兼职做个打字员,实在不行去发传单,还不行还可以去捡垃圾,为什么非要到酒吧当酒托儿”
陆山民有些震惊,与阮玉只是萍水相逢,算不得多深的交情,这些事情压根儿就没想过。
唐飞冷哼一声,“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这里的工作轻松,只要简单的卖笑讨好,就能挣得不菲的收入”。
陆山民不可置信的看着唐飞,很不愿承认阮玉就是这样的人,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唐飞呵呵一笑,“山民,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山里那一套老规矩,过时了”。
走出玫瑰酒吧,陆山民心里像压了一块千金巨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回想出山以来的种种事件,从小偷偷钱开始,陈坤表姐坑钱,骗子公司骗钱,刘强为了钱要卸掉自己手脚,王大虎为了钱不择手段,自己身上还背负这五万块钱的巨债,阮玉投身声色场所也是为了钱,所有的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钱字在作怪。
唐飞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望着巷子里陆山民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比我还固执”。
这一架打得陆山民肉疼,心更疼。海东来看起来细皮嫩肉,拳脚的力量却出乎意料的重,回到出租屋,脱掉被扯烂的t恤,全身都是暗红的印记,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更郁闷的是这件花了五十块钱在路边新买的t恤,当初可是犹豫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忍痛买下,现在,彻底报废了。
换好山里的旧衣服,正准备睡觉,开门的声音响起,黄梅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上个星期,黄梅找到了工作,听她说是在一家星级酒店做客户经理,陆山民不知道客户经理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只知道自从她上班那天起,几乎每晚都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据她说是为了应酬客户。
陆山民走向黄梅,扶着她的手,“梅姐,你又喝醉了”。
黄梅醉眼迷离,摇头晃脑的看了陆山民半天,“呵呵,陈总,来,再喝一杯,今天不喝醉不许走”。
陆山民无奈的摇头,心想这酒店的老板也太缺德了,这么折磨自己的下属,比林大海差远了。
对于陆山民这个从未牵过女孩子手的质朴山民来说,面对一个醉得意识不清的女子,完全没有办法。只得把她扶到卧室门口,敲醒正在睡梦中张丽。
张丽一脸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见黄梅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黄梅每天半夜两三点才回家,还喝得大醉酩酊,让她很是担心,一直想找她谈谈是否能换一份工作。不过虽然同睡一张床,两人的作息时间完全没有交叉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书法,爷爷常说,它是无言的诗,无形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沉湎其中,可自得一方世界。对于陆山民来说,练了十几年,左看右看它也不过是字,完全没有看到爷爷眼中的那方世界。直到最近,隐约之中,触摸到了字里行间中那股字外的情绪,陆山民才隐隐感悟到爷爷那番话的一丝模糊意思。在山里的时候,每天一成不变,心里苍白,字自然也就苍白,下山之后,在这个多彩的世界,心里渐渐有了颜色,字自然也就多出了一丝生气。唐言结构,宋尚意趣,字的灵魂,源于执笔之人的灵魂。
练完字,打完太极游,陆山民朝玫瑰酒吧走去,今天唐飞特意相邀,一定要到他那里去坐坐。唐飞出院好几天,刚接手玫瑰酒吧,一直抽不开身,陆山民晚上要上班,也只有抽白天的时间过去看一趟他。
上午时间,酒吧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保安坐在吧台闲聊。
那晚到玫瑰酒吧,形势步步惊心,根本没有注意到酒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看全了酒吧的模样,大厅中央是铺着红地毯的舞池,四周布满大大小小的桌子,吧台后面的酒柜放着各种颜色的酒,正如白灵描述的那样,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搭配在酒柜里,相得益彰,让陆山民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