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修得是清净道。
清净道,顾名思义,神清心静,遣欲澄心,清净为要。
他在无时宗十万山峰中选了最偏僻的一座,开辟洞府,在外设下大阵,谢绝一切访客,只为参悟清净道。
他感悟大道,身处一隅而心有天地,自得其乐,若无意外,他可在此处静悟千年。
若无意外
短短不到一月,往日眨眼便可过的时间里,他突然有了个亲儿子,阴差阳错和一个厚颜无耻的修士神交
听到哭声,褚峻再次睁开了眼睛。
每次来孩子都是遇到了危险,褚峻已经做好了要给他修复灵识的准备,孩子的母亲大概是位女中豪杰,带着儿子上刀山下火海,每次都要折腾掉半条命。
宁修落在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怀抱里,登时止住了哭声,伸出小手来抓住褚峻的前襟,急到不行,“啊啊啊呀唔”
白白快救爹爹好多血害怕
完全没有领回到他意思的褚峻
小孩浑身都是血,灰头土脸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褚峻拎起孩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伤口,目光有点疑惑。
有了从前的经验,褚峻知道儿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找他定然是遇到危险了。
可这次孩子好好的。
“啊啊”宁修拽着他想带他走,奈何力气小得可怜,褚峻抱着他坐在识海中央纹丝不动。
褚峻见他不哭,只是神色焦急抓着他不放,一丝灵光闪过,问道“莫非是你娘亲遇到了危险”
宁修现在还没娘亲这个概念,但是他依稀记得宁不为说过“娘亲”这个词,闻言激动地“啊”了一声。
看来是了。
一个孩子已经让他和孩子娘亲的牵扯上了因果,他不希望同对方牵扯太深。
但是有这个孩子在,他又不能放任其在危险之中不管。
“罢了,随你去一遭。”斟酌过后,褚峻作出了决定。
对方于他而言是陌生人,他自然不会将人拉进自己的识海中,更不可能去对方识海,思量之下,褚峻将目光落在了宁修身上。
这孩子天生金丹,识海强横,他们又有血缘关系,正好合适。
“呀”宁修喊累了,窝在他的手臂上踢他的手。
快点呀
褚峻点了点宁修的丹田处。
众人凝聚灵力而成的巨型长剑劈在虬扎粗壮的藤蔓上,被藤蔓包裹住的临江城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牢不可破的藤蔓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城外修士见状无不振奋鼓舞。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方法,可是那藤蔓如同铁板一块,他们的攻击根本不起作用,可现在那藤蔓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这藤蔓可真邪性,莫不是成精了”趁着调息的功夫,云中门二弟子陈子楚疑惑出声。
被他询问的人脸色紧绷,看向那藤蔓的目光带着些厌恶,此人五官深邃英俊,看上去不过凡人三十余岁的年纪,实际上已近五百岁,是云中门说一不二的大长老,姓闻名鹤深。
闻鹤深没说话,陈子楚知道师尊的脾气,讪讪摸了摸鼻子,却听边上有人开口。
“五百年前也曾有过这般情形,只是那阵势远比现在来得惨烈。”是一红带白衣外罩墨纱的修士,显然是崇正盟的人。
陈子楚观他腰牌,赫然是第一宗门无时宗的人,而且腰间还挂着长老印,大有来头。
闻鹤深转头看了他一眼。
“鹤深,你怎么看”褚白对他的语气很是熟稔,显然二人相识。
“与巽府宁城的情形别无二致。”闻鹤深冷声道。
也正因如此,各门派才会如此严阵以待,崇正盟和无时宗甚至派了褚白这个级别的长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