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无星无月,城南巷尾有一家的灯火仍亮着,院子里还在传出打炼铁器的声音。
院子里摆了一堆兵器了,架子上已经成形的刀身烧得火红,薛河拎着铁锤不厌其烦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兵器身上。
声音太大,划破长夜的寂静,同时也掩盖住了一些细微难以察觉的声音。
屋顶上有团黑影闪过,然后不见了踪迹,只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能发现西南方向有一处要比其他地方黑得多,难以辨清是人是鬼。
薛河丝毫没有察觉,仍然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然后端着盆水进里面去了。
屋顶上那人待薛河进去后,便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这人一身黑衣,还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来,接着偷溜到了旁边的回廊里,过了一会儿后,薛河又端着一盆新打好的水出来了。
躲在阴暗处的人一直在观察着薛河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屋顶上又出现了几团黑影,从外形来看就是凌绝教的人,有人跟他里应外合,确定外头没有其他的人监视时,公孙南先是朝薛河甩出暗器,薛河只是个普通铁匠,还没有那种警觉力,且那银针又细如牛毛,就是习武之人也得要时间反应。
而后那银针直直刺进了薛河的背脊,霎时间,薛河痛苦地哼了哼,身体就没了力气,手上的东西重重地摔到地上,连他自己都要站不稳了。
公孙南眯了眯眼睛,趁现在,他速度极快地冲过去,想要一掌把人拍死,可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从天而降的一掌使得公孙南不得不快速反应过来并且做出防守。
紧接着都快开些距离,公孙南瞬间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瞪向了刚刚把自己逼退的人,男子穿着一身灰衣,身姿挺拔如松,面若冰霜,还一只手扶着薛河,才没让他跌倒在地,有此能看得出来此人的内力有多深厚,他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然此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抬头一看,屋顶上哪里还有他的人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
公孙南深深地皱起眉头,这才明白自己中圈套了
门被推开,墨瞳首当其冲,而后跟着慕怀元等人。
墨瞳面无表情地绕过公孙南走到白风身边去了,他看了眼已经晕死过去的薛河,他的嘴唇此时已经发黑了,白风道“他还活着。”
墨瞳点了下头,继而看向公孙南,平静却并非是商量的语气,“公孙教主,解药。”
她就猜到公孙南会先来找薛河,而且先前落裘都算到过薛河会有一劫,所以这一联想,她就让白风暂时先离开,等到公孙南先放松了警惕以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公孙南似是意外他已经被认出来了,他瞪着墨瞳,“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给你解药。”
“你有的选吗”墨瞳冷笑一声,“当然,也可以有选择,就是看你是想主动还是想被迫拿出解药了。”
先不说他寡不敌众,就是这些人里肯定也是有高手的,比如刚刚接他一掌的那个人,如果当下应聘,他肯定占不了上风,甚至连离开这里都是难事。
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了。
公孙南眯起眼睛瞪着她,“想要解药可以,但是得放我走。”
墨瞳想都没想,点头应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