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很深,落下去的时候它叫了一声,后来只有呜呜的声音,不是在哭,是劝我说它没事。
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会是我去找绳子救它出来,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留下它在枯井里自生自灭。”
李落心中一寒,只是一条畜生,但听柔月这样娓娓道来,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经久不散。
柔月抬起头看着李落,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眼睛眨一眨,眼泪就会流出来。
柔月还在强颜欢笑,讥讽笑道“现在的我,和当年我身边那条小狗有什么分别”
李落宽慰道“都过去了,柔月姑娘现在还能记得就已经是有心了,这些年你念念不忘,这些惩罚也该够了,悔而改之就好,人总归和狗还是不同的。”
“其实没什么不同的,它视我为它的一切,而我却看着我想看的风景,从来没有想过低下头去看看它,陪它说说话,曾经我视为一切的天地,是否也一样在别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呢。”
李落暗自叹息一声,世间百态,痴障最难看透,痴于权,痴于色,痴于情,就是晨钟暮鼓下的得道高僧也未必能勘破其中的魔障,这些年的李落又何尝不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痴障呢。
“王爷,我是不是很蠢”
“不会,只因为柔月姑娘看清的太多,想通的太多,所以才会有这些烦恼,有时候难得糊涂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柔月别过头伸手擦了擦眼角已经溢出的泪水,回过头来看着温柔祥和的李落,突然娇笑道“王爷,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养过小狗。”
李落望着泪痕犹在的柔月,没有生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朗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最好不过了,柔月姑娘不是说数落我更能解你心中闷气么,偶尔开我几个玩笑,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柔月一愣,轻声说道“王爷不生气”
李落摇摇头,含笑说道“能搏佳人一笑,有什么可生气的。”
柔月悠悠一叹道“是呢,我总归是不值得王爷动气的。”
李落一阵汗颜,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或许只有那些情场中的浪荡公子,才能猜得出眼下姑娘家的心思。
李落岔言问道“柔月姑娘将朝雨慕云楼送了人,可有别的打算”
说罢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柔月带着的行囊,包裹小了些,勉强只能塞进去几件换洗的衣裳吧。
“还要多谢王爷派人守在朝雨慕云楼左右,我才能借机离开城西,现在无家可归,又有人一心杀我灭口,只能想法子保住性命。”
李落眉头微微一皱,柔月莫非是想在弃名楼藏身。
卓城里能保护柔月的地方不多,弃名楼是其中之一,尚有其他的地方,不过依着柔月的性子,只怕未必能瞧得上眼。
“哦,那柔月姑娘可有想到什么办法”装作没有听见太小气了些,李落无奈问道。
柔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落,揶揄说道“王爷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城东呢”
李落摸摸鼻尖,若说为难,倒也不算,只是有些掩耳盗铃之嫌,若留柔月在弃名楼,外人怎么评说,李落未必会放在心上,又会给弃名楼带来什么麻烦,李落也没有惧怕的意思,只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