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瑶清冷的说道“你若要报官我也随得你,我生在云隐山,长在云隐山,官府之中多是知道我这号人物,我也不怕有人再多报一次官。你说我占山为寇也罢,目无法纪也罢,今天我就要劫了你们这些人,你能耐我何”
何燕颔何时遇到过这等凶狠角色,一时语塞,只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无法反驳,双手握拳,微微发抖,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便要扑上去和一众山贼争个死活。
叶诗瑶眼珠一转,轻声说道“老先生,我们虽是落草,但也看重老先生这般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今次我不杀你,不过你若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你们一人。
你若不向我这些兄弟赔礼道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赶到荒郊野地,任你们自生自灭。”
何燕颔脸色巨变,只是自己一人,为天地道义,死便死了,可若是因为自己出言激怒眼前恶贼,连累了同行亲朋好友,却非何燕颔所愿,但给眼前这些人道歉,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身后几人低声唤道“何老,服个软吧,我们怎么能争的过他们”
谭相如一脸祈求,定定的望着何燕颔,倒是颜氏和谭朝晨面容平静,颇有几分有难同当的意味。
何燕颔扫了一眼谭府众人,诸人皆是一副惊惧模样,面无人色,谁也不敢出言相帮,尽都希冀的望着何燕颔,以盼何燕颔能留众人一条活路。
良久,何燕颔长叹一声,抬头望天,喃喃说道“老夫跪天跪地,跪家中父母,再跪书中圣贤,今日,是老夫对不住你们,相如兄,请受老夫一跪。”
说罢,向着谭相如便要跪倒行礼,李落轻移一步,扶住何燕颔,没有让他跪下去。
何燕颔回头看了李落一眼,苦笑道“是我累了你。”
李落双目清清亮亮的望着何燕颔,展颜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谭相如一怔,嘴角嚅嗫,没有说话,谭祺大声说道“何老先生,你没有错”话还未说完,便被谭相如训斥几句,谭相如一脸惭色,低着头不敢去看何燕颔,谭祺还要再说,却被谭相如死死拉住。
李落正要说话,突然在树下乘凉的男子打了个哈哈,朗声说道“诗瑶,算了,何苦来哉。”
叶诗瑶哼了一声,道“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这世道并不是像他在书中读到的那样,有理便能走遍天下。”
男子莞尔一笑道“你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性情,他知道又能怎样朝中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知道又有何用”
叶诗瑶嗔怪的望了男子一眼,男子哈哈一笑,扬声说道“老先生,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不过这个天下早就不是有道理就能行得通的,目无法纪的不是我们这些人,是远在朝堂之上的权臣将相,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倘若天下太平,谁愿意落草为寇
今日你可报官,说我们罔顾法纪,但要是大甘的官府结党营私,徇私舞弊,且又官官相护,你又给谁去说”
何燕颔一愣,大声说道“若是知县枉法,还有知府,知州,再不然还有朝中的三公九卿,若是他们也都罔顾国之律法,还有我大甘天子,总有人管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