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看见,但是喻时宴站在岸边看得清清楚楚。
她哭了。
明明是母妃留给他的簪子,他还没哭,她怎么倒先哭了。
难不成是内疚了
不,不可能。
她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
若是以前,她恨不得在他面前笑上一盏茶,然后每次见面都拿出来戳他心窝。
以前
她今日好像真的和往日不同,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指尖突然一阵钝痛。
元姒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四处摸了摸。
细长的簪身,末端坠着不算圆润的三两颗玛瑙红豆。
“找到了”
元姒吟大喜过望,攥紧簪子拨开腿边的荷花荷叶淌水上岸,将簪子递到喻时宴面前“找到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簪子上尽是淤泥,看不出半点原来的精细玲珑。
她咬咬唇,将手连同簪子在身上使劲擦了擦,这才解开缚着喻时宴的鞭子,小心地将红豆簪交到他手中。
“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不要再让别人拿走了。”
元姒吟吸吸鼻子低声道。
说罢,她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喻时宴怔住,看着手中的簪子,心里五味杂陈。
路上的宫女太监瞧见元姒吟纷纷吓得躲远了,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顺心将火撒在他们身上。
而元姒吟一时也想不到这么狼狈的模样该去哪儿,便胡乱地走,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失魂落魄地蜷缩在树下。
真好。
他母妃的遗物,她帮他找回来了。
但是当初妈妈留给她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所有的不安、委屈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好像没别的法子,只能哭,只有哭才能发泄出来。
“唷,元大小姐这是哭了可真不像你啊。”
来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司方明”
元姒吟朦胧着泪眼,明明不认识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可就是下意识喃喃念出他的名字。
“谢谢大小姐还记得属下的名字,属下不胜荣幸。”
他轻轻笑着单膝跪下,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轻柔地同她擦去眼泪,动作之熟练,像是先前做过千百次一样。
“属下一回来便听说了不少关于小姐的事,如今一看,都是些子虚乌有的谣言罢了。”
“你怎么回来了”
元姒吟哭得有些缺氧,脑子出于宕机状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
特么的
司方明不应该在女主出现后才从边疆回来的吗
吓吓,有被谢到。
司方明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也不嫌弃她手上的泥,伸手将她拉起来“这个毛病真是怎么改都改不掉,自小到大一想哭就跑到这儿来躲着。”
“我哪有”
元姒吟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
习惯了男主那款,男二这款一时有点扛不住。
“怎么会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司方明长久驻守在边疆,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自然培养出了对于血腥味极其敏感的感官。
说着,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认真地嗅嗅鼻子。
元姒吟“”
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