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买,席君买...”
李恪刚从席君买手中接过枪,高呼席君买的声音已经在校场之上飞扬。
李恪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四日前席君买助李恪杀虎,使李恪拔得围猎头名,如今李恪助席君买扬名,也算是还了他。
高甑生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高呼声,他的心已经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知李恪从哪儿搞来了这么一个怪物,竟真能以一己之力力压整个右骁卫。
日后以李恪和席君买在右骁卫的名望,他再想有什么大动作便难了,高甑生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在六曹。
六曹之事杂驳,又累积许久,高甑生只盼马周理不顺六曹诸事,那他至少还有一分后手。
可高甑生却不知,席君买武艺超卓,李恪对她固然有必胜的信心,可李恪对马周的把握却更大。
马周有萧何之才,也曾在博州任些末流小官,虽不入品级,不受刺史达奚恕待见,但刺史府衙内的一应琐务却摸得极为熟稔,应对区区一个右骁卫内务,又算得上什么难事。
午时才过,校场之上的事情方才结束,李恪回到正堂歇息了不过片刻,右骁卫六曹衙门就传来了消息:六曹的一应事务理完了。
王玄策并着马周一同站在右骁卫的正堂之上,王玄策的内心还未能彻底平复过来。
方才王玄策担心马周不熟政务,特地前往陪同,故而亲眼看到了马周理政的场景。
此前王玄策一直还不甚理解,李恪为何要对马周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如此看重,甚至以自己的随身宝剑相赠,直到方才,王玄策看着马周理政,这才全然明白了过来。
仓、兵、骑、胄、功、法六曹之事琐碎,近年来累积的文书账册堆地有半人多高,王玄策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疼,可马周短短大半日便将事务逐一理顺,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莫说是王玄策了,就连混迹六曹十余年的诸多老吏都看着折舌了。
王玄策甚至很是好奇,李恪到底是从何找来的这等人物?
“启禀殿下,六曹之事臣已全盘理顺,自武德九年始,各曹主吏主事以来,兵曹卒员倒还齐备,然仓曹合计亏空粮储一万石,骑曹缺失战马共一百一十匹,胄曹铁甲无端折损三百余件,合计钱八万三千贯,此为合账,请殿下查阅。”马周捧着手中的账册,对李恪道。
高甑生听了马周的话,心中猛然一惊,此前他便知六曹官吏的手不干净,但他为了拉拢六曹官吏,对他们多有放纵,可他万万没想到,八万多贯,短短六年时间,他们竟从右骁卫中捞了这么多的钱财,着实叫他惊讶万分。
李恪从马周手中接过账册,只是大概地翻了翻,便把账册丢到了高甑生的手中,问道:“六曹之事,不知高将军可知?”
这个时候,高甑生岂敢说自己知晓,他若说了,非但他的官职保不住,恐怕就连性命都难说。
高甑生只得弃车保帅,连忙道:“此事末将不知,末将无能,未能早查端倪,还望殿下恕罪。”
李恪闻言,笑道:“高将军此前统管右骁卫上下,每日忙碌地很,岂能面面俱到,此事也不能尽数怪在高将军的身上。可此事既然发了,便当有所惩戒,高将军以为呢?”
高甑生忙道:“此事干系重大,末将以为当重惩渎职之人,杀之亦不为过。”
李恪从高甑生的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话,点了点头道:“好,那便依照高将军的意思,下令重惩奸佞之徒。高将军壮士断腕,为本王执掌右骁卫出力甚多,本王亦当禀明父皇,为高将军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