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维克托也曾经送人下过水牢,谁能想到,现在轮到他自己住进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幸运的是,他的死刑执行就在明天,也就是说,他只要熬过今天这一天就够了,在这该死的水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估计求死都是一种奢望了。
不过,老天爷似乎跟维克托开了一个玩笑,三人审判小组明明判了他死刑,而且是在第二天就应该执行,可自打他住进水牢之后,除了每天两次送饭的人之外,就再没有人来理会他了。
在水牢里的光线第一次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的时候,维克托就感觉自己的嗅觉似乎都退化了,原本水牢里刺鼻的腥臭味渐渐地消失不见,给他果腹的残羹冷炙,也没有了酸腐的气味。他的脊背因为长时间的站立,也开始变得酸麻,直到最后失去知觉。
为了避免活活累死,维克托将身上内衬脱下来,当做绳子,将自己捆束在水牢的一根圆木立柱上,借着内衬捆束所产生的托力,他才能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小睡一会儿。
当水牢里的光线第三次由明转暗,再由暗转明的时候,维克托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他裸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开始泛白,并且变得肿胀,就像是刚刚蒸熟的馒头,感觉戳一下就会爆掉。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维克托在一阵儿细碎的低语中苏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扎的眼底一阵酸疼。他试图抬起手臂,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像是失去了双臂,甚至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别动,”耳边有一个声音说道,“你的身上有多处烂疮感染,我们刚刚替你做了处理,你现在还需要静养恢复。”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维克托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她正在一个记录夹上写着什么,一张消瘦的瓜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看到维克托的眼神,女人将手中的记录夹合起来,又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来照他的眼睛,嘴里还问道:“能听到我说话吗?”
维克托动了动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可以……我这是在哪儿?”
“看来意识没有问题,”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转过身去,对什么人说道,“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问了,只是不要太久,他现在还需要更多的休息。”
话说完,女人闪身让到一边,随即,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表情刻板的男人出现在维克托的视线里。男人穿着制服,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帽子是蓝色的,带有棕红色的帽箍。
“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塔拉谢夫大士同志,”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硬皮的记录本,他将记录本打开,看了一眼维克托,而后说道,“1913年9月24日,出生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库列伊卡村,父亲维克托是一名雇农。嗯,14岁的时候,上了秋明农校,18岁参军入伍,21岁入党,同年转调到内务人民委员会秋明工农民警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