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打火,这破车倒是给力,关键时候没掉链子。</p>
打着双向灯,磨磨蹭蹭开回市里,天都快亮了。</p>
我把桑岚和季雅云送到楼下,探头往车头看了一眼,回过头对两人说:“加钱,我得修车,再加两千。”</p>
桑岚纠结的看了我半天,才讷讷的说:“你还是先去医院把头包包吧。”</p>
“我回去包,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p>
我从包里拿出那颗干瘪的桃子,回头看看两人,把桃子交给了季雅云。</p>
“把这个用红线吊在屋子的东南角,寻常的孤魂野鬼就不会骚扰你们了。记住,桃子千万不能沾地,更不能沾到土。”</p>
“那……那个红衣服呢?”季雅云问。</p>
我咧了咧嘴,点着额头的伤口说:“总得等我补好脑袋,才能帮你们想办法吧?”</p>
娘俩下了车,我直接把车开进了修理厂,打车回到住所,让人帮着包扎了伤口,栽进床上昏头涨脑的睡了过去……</p>
“徐祸,徐祸!”</p>
听到喊声,我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眼睛,就见到一张横肉纵生的老脸。</p>
“老军叔,什么事啊?”</p>
“来活了,起来搭把手吧。你头怎么破了?”</p>
“没事,擦破点皮。”我看了看表,再看看窗外,都晚上九点多了,我居然睡了整整一天。</p>
“老军叔,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我搓着脸道。</p>
叫我起床的人就住我隔壁,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军。</p>
他可不是我同学,名字里也没有‘军’字。叫老军,是因为他很久以前真的是老军医。</p>
说到老军,就不得不说我现在的住所。</p>
我就读的医学院和诸多高校一样,都在新区。</p>
刚入学那会儿,我一穷二白,交完学费,实在交不起住宿费,于是想尽办法,找了现在这么个免费的住所。</p>
这是老县城被并进市新区前的一家老医院,后边的住院部旁边的一栋小二楼。</p>
我和老军住在楼上,一人一间屋。</p>
顺着楼梯下到底,是地下一层,穿过一条走廊,就是门诊楼下的太平间。</p>
简言之,在做阴倌以前,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医院的临时工。主要工作是晚上和老军一起看守巡视太平间,有时候老军忙不过来,我也客串一下搬尸工。报酬是有免费的单间住和免费的停车位。还有,受点小伤,比如撞破头,包扎不用钱。</p>
我胡乱洗漱了一下,套了件蓝大褂来到地下一层。</p>
“军叔,什么情况啊?”我一边帮老军把架子车往外拉一边问。</p>
“说是一辆大巴翻河里了,三十多个人就跑出来俩,其他都淹死了。”</p>
“哪条河啊?”</p>
“城外国道那边的。离得近的,也就咱这儿有条件能临时安置这么多人了。”老军说。</p>
出事的大巴是整辆被从河里吊起来的,尸体也是被集中送过来的。</p>
工作量可想而知。</p>
好容易把所有尸体都运到太平间,其余帮忙的护工都撤走了,就剩我跟老军俩人并排坐在楼梯口抽烟。</p>
“你这头是咋整的?”老军问。</p>
“别提了,我不是帮人平事嘛,结果摊上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