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排斥,莫云溪嫌弃的目光都快要化成实质了。
他的脸色立刻黑了,早知方才就不接着她了,就应该袖手旁观看着她摔下来。
现在他反而被人家嫌弃,着实吃力不讨好。
这是本能的反应,莫云溪也没有想开口解释的意思,悠哉悠哉的蹲坐在了墙角,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闲来的狗尾巴草,脸色忽明忽暗。
她现在不是那么晕了,想起自己刚才做的蠢事,恨不得将自己一掌拍死。
莫云溪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她的视线落在远处一方石桌上面随意摆着的药膏上,恍然想起来华兴文好似有内伤。
刚才从墙头跳下来那么大的冲力,也不知道这人的伤口开了没有?
莫云溪心中思绪万千,又是暗爽,又是愧疚。
华兴文受伤她的确高兴,可这伤两回都是自己带过来的……
说出去百姓都要以为西厂已经容不下东厂了,三番五次对厂公下手。
“上药啊。”莫云溪一双桃花眼流连在华兴文身上,忽的想起来他男子的身份,眼中划过一丝趣味。
华兴文咬牙,莫云溪打的什么主意全暴露在那双桃花眼中了,他自然不会当着莫云溪的面把衣袍撩起来上药。
见莫云溪此刻已经清醒,便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天之将明,督司还是早日回西厂,免得你的手下担忧。”
莫云溪听出他的意思偏不走,邪气的笑了笑,向前一步,勾起华兴文的下巴,目光意味深长:“厂公还没有同我说你的目的究竟何在?”
她的一双桃花眼氤氲着万千柔情,但眼底却是一片薄凉。
两人挨得极近,华兴文甚至可以嗅到莫云溪身上清香和酒气混合的味道,捏紧她不安生的手,笑着揉捏了几下,耳语:“本官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日行一善罢了。”
莫云溪像是被电到了似的,瞬间抽手。
华兴文忍不住发笑,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莫云溪瞪了他一眼。
也罢,问不出来什么,自己也没有再呆的必要了。
莫云溪想了想,转身踏上了墙头,一下子翻了出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告辞。”
正门不走喜欢翻墙?华兴文拧眉,看着她身轻如燕的落地。
莫云溪穿着一身夜行衣在屋檐行走。
天已经微亮,有勤劳的百姓已经出门做买卖,余光中瞥见这一幕,纷纷惊呼。
再看过去人已消失不见。
难不成是刚才自己眼花了?有些人揉了揉眼,屋檐上已经没有了那黑色影子。
“奇了怪了,大白天也有鬼魅么?”一名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的中年男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莫云溪可不知道她吓到了人,她脚程不停回到了西厂,没有惊动任何人。
许是昨夜喝了些酒,脑海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头也疼。
她让人备了水洗漱。
那小太监虽疑惑大人为何忽然早上要水,这依旧按吩咐照做了。
不过须臾,莫云溪躺在热气氤氲的木桶里,舒服的发出一声谓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