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暗沉。
莫云溪翻个身睁开眼,她清楚地听到远处传来的鞭打哀嚎声,眼里一沉,心里不由得暗骂:一群废物。
拐角最深处的牢房里,审讯狱卒将烤红的烙铁举在犯人眼前:“这烙铁瞧着就烫人,想必贴到生皮上定会是嗞啦一声——那肉便熟了”,他的语调被刻意拉长,“尚书大人,您老向来养尊处优,想必之前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吧~”
刑柱上被抽打的血衣满身的人一口唾沫喷向他脸,连声愤骂:
“你这走狗,残害忠臣,休想屈打成招!”
“本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于文忠赤胆忠心,苍天可鉴,你们锦衣卫这群疯——啊——”
“吵死了”,莫云溪将烙铁从他脸上拿下,随手丢进一旁的水盆里,接着一脚踹翻——
满屋的人立刻白了脸慌忙跪下,“督公大人息怒——”
“阉狗……当道,天下……大乱,本官……”
莫云溪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咱们尚书大人真不愧是寒门子弟出身,当真是宁折不屈,本官佩服佩服,可惜就是不会说话,没事,本官帮您”
她嫌恶一般甩开他的脸,低声吩咐:“来人啊,快去准备东西,给咱们尚书大人清清口。”
她话音刚落,门口便立刻出现了四个着锦红斗牛服的男子,其中一人上前:“回禀督公,东西已备好。”
所有人大惊,这四人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出现,他们到底是何人!?
“既然已经备好,便给咱们尚书大人用上,想必他自己对于他那不会说人话的嘴苦闷良久了,咱们西厂的最是善良心软,于大人一代忠臣良将,咱们岂有不帮之理~”
“是~”
接着所有人就见那四人中一人竟拿着跟银线走向于文忠。
也不知她那手下是怎么做的,就见他一手捏着于文忠两腮,手迅速一闪,跟着于文忠一声惨叫,那银线上竟绑着一颗血淋淋的牙。
莫云溪走过去,冲柱上的人嬉笑道:“都说牙痛堪比受刑,也不知道您有何感想?”
“阉……狗……”
莫云溪眼神大亮,大笑吩咐:“拔!挨个拔!看看咱们清白正直的于大人满口空牙时,到底能不能说出好话来!”
“啊——”
一声声惨叫里,地上跪着的锦衣卫众人的冷汗留了满面,虽有传闻说西厂督公莫云溪离开锦衣卫后性格大变,男生女相却狠如蛇蝎,但如今看来行为癫狂,莫不是没了那物什心理变态了?
“我……我说”
莫云溪摆弄钢珠的手势一顿,扬起笑脸走过去俯下耳朵,好一会儿才阴着脸站直身子,她捏起他的口,左右晃动两下后一甩,啧啧称赞:“不亏是忠臣,足足拔了二十颗还学不乖,当真厉害。”
“督公大人,是否还要继续?”
莫云溪盯他一眼,良久才吐口:“继续——”
“住手!”
莫云溪随声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后脸色陡然一黑,语气更是毫不掩饰地不满:“华厂公深夜访重刑司,可知已是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