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随意的拍了拍魏山肩膀,正想继续宽慰魏山几句收买人心,可眼角余光却又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项康再赶紧定睛细看,见果然是三天前强行残忍夺走了自己处男身的虞姀小丫头,打着一把蒙着翠布的雨伞,袅袅婷婷的站在人群中,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眼睛还红通通的,显然刚刚才痛哭了一场。
无比温柔的向小丫头笑了笑,项康不由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小丫头替自己保守了秘密,没让虞妙戈知道自己主动与项它交换户籍、自愿替项它去服戍役——不然的话,以虞妙戈的脾气,今天非得跑到这里来抱着自己哭得死去活来,还一定会死活赖着不走,给自己一会动手行事带来无数麻烦。
没被征召的其他铁匠铺学徒和东乡民兵也来了,不但昨天和项康一起喝了散伙酒的都来了,昨天因为有事没能参加临别聚会的学徒和民兵也都来的,一个个看着项康都是眼睛通红,还有人当众抹起了眼泪,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学徒和民兵还是没忘了宣传项康昨天晚上身上又放红光的消息,只可惜今天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在关心即将离去的亲人,所以引起的轰动不大。
虽然始终没有答应过项康的要求,然而队伍排列好了之后,在挑选百长和屯长的人选时,冯仲还是给项康任命了一个屯长职位,项冠和项声两个项家好手被任命为了百长,项猷和项扬也被任命为屯长,同时冯仲又把任命什长和伍长的权力下放给了百长和屯长,项康也很顺利让自己的两个亲信学徒兼民兵队许季和杨不当上了什长,还顺手让与自己颇有缘分的魏山也当了什长。
队伍逐渐编制结束时,时间已经是正午的午时近半,东乡戍卒队眼看就要出发去三台亭与下相县的其他戍卒队会合,临时校场的周边哭声又起,项康的心脏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直到此刻,项康起事计划中最关键的环节人物周县令都还没有出现!而如果周县令如果食言不来的话,项康就只能是被迫启动备用计划,难度更大也把握更小的备用计划!
“上天保佑,周县令一定得来!他如果不来,我就算可以轻松拿下冯仲,鼓动戍卒造反,也很快就会引来周县令的出兵镇压,到时候仗肯定就无比难打。只有直接把周县令拿下,让下相县变得群龙无首,我才可以直接进兵县城,有希望直接拿下县城!”
虽然不是很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项康也只能是默默祈祷上天保佑,保佑那个对自己相当不错的周县令能够兑现诺言,亲自到侍岭亭来给自己壮行,给自己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很可惜,午时半很快就到了,推开了拉着自己流泪哭泣不止的黄脸婆,冯仲一把抢过了黄脸婆手里的包裹,甩在身上背好,含着眼泪喊道:“时间到了,出发!”
听到这话,戍卒队伍里的几个项家子弟和人群里的项家子弟马上把目光集中到了项康的身上,等待项康发出信号,项康则绝望的抿了抿嘴,无可奈何的迈步向前,准备假装与冯仲说话,与冯仲近身发出动手信号。可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道路的远处突然驶来了红黑相间的双马官车,骑马簇拥在马车旁边的官差还大声喊道:“慢着,本县县尊到!”
“呼——!”项康长松了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露出了浸满汗液的双手掌心。
公元前二零九年,秦二世元年七月初四,上午,泗水郡,下相县,东乡侍岭亭,亭舍门前!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滚动,提前了区区一两天时间,缓缓转入了一条新的历史发展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