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项康转向了坐在对面的虞知,微笑问道:“敢问虞兄,在下没说错吧。”
“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
“咳!咳!”
虞间及时咳嗽打断了儿子,先狠狠瞪了一眼没有城府的儿子,又转向项康问道:“项公子,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项康说道:“晚辈只是觉得,虞公你这么做是大错特错,开了这样的先例,以后贵宅只怕是要永无宁日,迎来送往难以招架,钱粮开支不堪重负。”
“何以见得?”虞间不动声色的问道。
“因为虞公你有钱,但无势。”项康看着虞间的眼睛,振振有辞的说道:“有钱无势,犹如三岁孩童抱金过市,时刻惹人觊觎。但凡稍有机会,居心不良者必然设法强取,或诱骗,或豪夺,或敲诈,或勒索,不将孩童所持之金取走,贼人匪类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虞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虞间再次沉默,项康则又说道:“虞公或许认为,仆役的事不过是个偶然,只要过了这个坎,以后仔细小心一些,应该就不会重蹈覆辙。但恕晚辈冒昧直言,虞公你如果真是这么想,就又是大错特错,他日必然追悔莫及。”
虞间看了项康一眼,盘算了一下,说道:“公子请继续说下去,在下洗耳恭听。”
“道理很简单,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项康更加振振有辞的说道:“贵宅仆役的事,县里的人尝到了一次甜头,就必然会想到第二次,他们当面或许会和虞公你有说有笑,背地里却肯定只会巴不得虞公你的家里赶快出事,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故技重施,到虞公这里连吃带拿!那怕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必然会被他们做出天大的文章!因为事情越大,他们捞到的好处就越多!虞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虞间强忍住了想要点头的冲动,耐心继续倾听项康的演讲,项康也没让虞间失望,又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之前先皇在时,刑法虽然严厉,吏治却还算清平,大小官吏还不敢过于胡作非为,加上颜集亭地处偏僻,距离县城遥远,虞公一家又行事谨慎,一直有什么惊动官府的是非,所以才一直太平无事,得享安乐。”
“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现今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朝堂震动,吏治必然会受到波及,如果新皇能够象先皇一样严格管束官吏还好,虞公你还用不着过于担心。但如果新皇对吏治稍有疏忽,给了那些贪官污吏任意鱼肉百姓的机会,虞公你又因为涉嫌私自掩埋仆役尸体的事开了些先例——敢问虞公,你说你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