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不往县城进,搭车的都要在城外下车。
游蕊刚下来,大哥的声音便在一边响起。
“三妹。”
“大哥,家里出了什么事?”
仅仅是两天不见,游大哥竟然憔悴不堪,嘴角还起了一串燎泡。
游桥站在城墙外面已经看着北来的马车等大半晌,这两日本就不好过,自然看起来十分狼狈。
游蕊立刻走上前,宿岩也大步走过来。
“大哥,怎么了?”他也问道。
游桥抹了把脸,说道:“前天你们二哥进城卖花露水,和几个县城的二流子起了冲突,争打之间有一人倒下来,死了。那些人都说是你二哥打的,当即就报官,那些差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老二给抓了进去。”
说话之间,游桥已经转身往城门里走,边走边跟游蕊说:“这两天能找的人我和爹都找过了,只打听出来你二哥这事儿不好了,那边的苦主不罢休,县太爷很可能要秉公处理。我们请菜儿夫君做中人,才说通那家人私了。”
游桥的脚步顿住,看向妹妹,“只是他们要二百两银子,家里的再加上村里借的,还差六十两,三妹,大哥只能厚着脸跟你们借。”
就这还是多亏有前段时间卖的虎皮狼皮垫着底。
宿岩皱着眉,说道:“大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衙门里可有验尸格文吗?如何证明那人就是二哥打死的?”
见他一脸严肃,游桥担心因为这事让妹妹、妹夫之间生嫌隙,但除了他们再也找不到可借钱的人家,不自觉佝偻了后背,“衙门那种地方,哪是我们一介小民问得起证据的?有那么多证人,就算不是游松,这事儿也要被按在身上。”
游蕊深知官僚的威力,即便是民主的现代,也有种种不公平,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只有自认倒霉,花钱打点。
“大哥,你别急,我和宿、溪田这就回去拿钱”,游蕊说道,“也要去狱中打点一番,别让二哥受欺负。”
游桥道:“已第一时间去狱中打点了,你二哥那儿你放心。”
宿岩见媳妇连想都没想去县衙要个说法,心里又是一阵心疼,牵住她的手,才发觉她指尖都是微微发凉的。
“别着急,我在县里认识几个人,等我去问一问。”
游蕊才想起来,宿岩家里祖上是做官的,别管大小,在一个人情社会中,总能说上几句话。
她点点头。
这时三人正好走过一家临大街而建的铺子,宿岩松开游蕊的手,把大竹筐放在地上,径直就走了进去。
游桥便看见那里面的掌柜在这妹夫进去那一刻,就赶紧从柜台后迎出来。
“妹,溪田怎么认识这样铺子里的掌柜?”游桥不自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