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也是被这尴尬的氛围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上前一步把玉镯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勉强带笑,耐着性子缓缓开口。
“这是当时爷爷给我的玉镯,现在还给你,物归原主。”
她不敢再多去看沈念一眼,两人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就像她现在看着沈念的小动作就仿佛思绪被带入了三年前那晚的车上。
当时的暧昧氛围和自己第一次的心动就直冲冲的浮现在脑海里让她不知所措,还是赶紧离这个瘟神远一点的好。
江茴转身就想走,却被沈念叫住。
“爷爷给你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还给我?”
沈念本以为鹌鹑是有什么急事找自己,但没想到竟然是来归还玉镯。
爷爷去世之前的话猛然袭上心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面前女人神情的冷漠让他一时间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块。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撇清关系?”
手中夹着那只未点燃的香烟就这么狠狠的被捏碎,烟丝散落了一桌,沈念盯着江茴的后背,一字一顿。
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江茴刚欲开门的动作也被这句话定格。
她脊背一凉,沈念的话分明是怒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避免和瘟神单独见面。
但这时候又不能直接转身放任着离去,毕竟爷爷当时是当着沈念的面千叮咛万嘱咐的给自己戴上。
江茴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无奈的转过身来,对上男人带着怒气的黑色双眸,缓缓解释。
“沈先生,不是我想和您撇清关系,爷爷当时给我这玉镯的时候您也在场,这也是代表着沈家儿媳妇儿的信物,秦小姐就快和您结婚了,我再拿着也不合适。”
好一句您,好一句秦小姐,好一句不合适。
沈念捏紧拳头,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江茴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插的他胸口生疼,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但语气中的疏离还有陌生让他无法忍受。
他强行把情绪从喉间生生咽下,双眸都是因为忍耐着怒意染上了一抹猩红,眼神直直的落在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的鹌鹑身上,低哑着声音开口。
“谁告诉你我要和秦柔结婚了?我看是你要和于坡好事将近才迫不及待的把爷爷给的信物还给我吧?”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层味道,他是嫉妒是羡慕是无论怎么一压再压心中的情绪,但对着鹌鹑却无法抑制。
他嫉妒鹌鹑现在站在了别的男人身边,嫉妒鹌鹑把对他曾经展露的笑意对着于坡,嫉妒所有人都可以和她说说笑笑,自己却要和她保持距离。
这任何一点,都足以点燃他的理智。
“你过了这么多年说话依然是这么不讲理!”
江茴一听这话也是有些无语,但身在别人的地盘,她就算是再想发脾气也是要收敛几分,但说话间却是丝不让。
她知道沈念生气了,但这绝对不是他颠倒黑白,蛮不讲理的理由。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是你没为你的未婚妻出头?还是你没收下秦柔的戒指?还是现在的你又对记忆中的小白花不感兴趣了,腻了?”
她丝毫不让的和沈念对视,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的开口嘲讽道。
沈念本就已经窜到头顶的怒火因为鹌鹑的嘲讽更是一下子爆发出来,脑子一时之间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长腿一迈一脚踹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江茴的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没法冷静的和她说话,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却好像和他隔了一片海。
这片海三年前被撕裂的合约,是秦柔和自己十几年的感情,是明明已经解释了无数遍的话却丝毫没有作用的感情,是他沈念被江茴一再讥讽狗都不要的感情。
但他没法反驳鹌鹑的任何一句话,他确实替秦柔出了头,也确实收下了秦柔的戒指。
他没有立场再对江茴说出让她收回镯子的话,但他绝对也不能够让鹌鹑就这么和自己划清界限,从此两个人就为陌生人。
“镯子你拿回去,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不是什么沈家儿媳妇儿的信物,也算是给你爷爷之间留个念想。”
江茴不是傻子,沈念的动作和强忍着怒意的姿态让她知道自己还镯子的这件事已经彻底让他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