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给你们几个后辈尝尝鲜!”老戈尔将粗壮的大手伸入罐子里,抓出两把香料均匀的抹到了刚刚宰杀的嫩羊肉上。
“儿子...听爹一句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宁做凤尾不做鸡头,这是你老爹生活了一辈子总结出来的教训!老子要是在有生之年能去东土大唐看上一眼,也真的算不枉此生了...”
“咳咳..”桑吉干咳两声急忙将老爹打住。
老爹是个成功的商人,但真的不是一个成功的工匠。早在儿时桑吉就看出来,他的兴趣并不在打铁,而在诗和远方...
坐上长船乘风破浪,喝没喝过的酒,吃没吃过的菜,见到旁人没见过的风景,同时结交奇形怪状的朋友。这才是戈尔老汉一生真正的追求。
反观桑吉,他对满世界乱转毫无兴趣。
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呆在工作室里,认真伐木,好好做船....做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好的木船,死前将他的技艺传给儿子,让儿子继续做出更好的船。
造船,是他人生中的兴趣,也是他生活的唯一目标。
“爹,我这次过来,是来买船锚的.....”
“船锚?”戈尔老汉抬下眼皮。
“你小子要船锚干什么,莫非....”
室内的空气瞬间凝结,老戈尔手中的肉串穿了半天都瞬间停滞。身边的壁炉火焰劈啪作响,这对父子对望了足有十秒钟后,他才长大嘴巴轻轻的把脑袋凑到桑吉耳边。
“寒水村内小子.....捡到了一艘船?”
中古时代,造船属于最尖端的木工技术。因为简单的一艘船,涉及到很木匠,铁匠,纺织,锻造等很多学科间的配合。
老戈尔根本没想到自己那个原本只会制作木盾和马车的儿子能造出船来。在他的认知中,寒水村得到船只唯一的可能只有岸边捡到了一条锚索断裂,被大风吹入海中的空船。
这种事情虽说并不常见,但每年也会发生几次。
桑吉的面孔极为僵硬,他憋了半天也没敢告诉老爹那两艘巨大的三桅帆船是自己亲手做的。
“可以啊!没想到你们那位毛都没长齐的新村长运气倒是不错!多大的一艘船啊?”
“很大..”
“我的天!你莫不是捡到了一艘唐人的船?我的老天爷!吃水深不深?受损严不严重??”
“船上有死人吗?死了人的鬼船可晦气!得请风暴侍僧好好做一场法事..”
这几个问题,桑吉一个都回答不上来。面前的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而说出自己会造船的事实又太过惊世骇俗。
如果实话实说,告诉老爹自己的所有学识都是那位刚满20岁洛基少爷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