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走高速?”
“不走。”
“不走高速能出城?”
“能啊。”
“那你接啊,为什么不接啊?”他不理我。“再多钱也不接?”
“算了吧,我还是想等那边开完会。”
“刚才那个人叫我来找你。”我指着不远处,那个叼着牙签的人。
“哦,所以?”
我以为能攀关系什么的……嗐。
“——那你说个数吧哥。”我趴在车窗的玻璃边上,不依不饶。
他皱着眉,眼神像是在说你好烦,随后打量了我一下,吐出一句:“你现金给吗?我不要烟。”
难道还有人拿烟当通货?我掂了一下背包,里面除了文件还有纸币叠在一块,松散开来又贴契成块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肯定现金啊。”
“去哪。”
“回县里。”
他拧过头去,没一会,又转回来。
两个食指叠在一起交叉,打了个“十”字。
“一千。”这么便宜。
他没理我。
也是,高价黑车肯定没那么便宜。
“一万……?”
他撇嘴,摇头。
什么意思。
“十万——!”
他直视我不到两秒,又看向别处,轻轻点了一下头。像是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摇摆,更像是一种熟练的敷衍技巧。
我推开车窗往后退,有些激动:“卧槽,狮子大开口——你这开的是血盆大口吧?我来的时候才一千啊。”其实是两千。
“哦,所以你觉得一千很便宜…?——唉,算了,都说了不想接。”
“你不接客这么早停这干嘛啊?”
他瞪了我一眼,好像看神经病的眼神,“——你管得着吗。”随即他打上车窗。
我走到一边,看了看,泡面摊赌来的钱、公园捡来的钱、之前自己存的钱、还有上次商场储存柜搜来的钱,现在全部加起来应该还有……我大概数了一下,六万多。
钱不够。
脑子里回响着他刚才那句:“哦,所以你觉得一千很便宜…?”这句话什么意思呢——难道他认为我不应该觉得一千很便宜么?那说明他要价其实也不至于特别离谱才对?或许,要价十万难道只是想出个不可能的高价唬我,然后赶走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