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福坐在边上,讥诮的道:“何氏一个管事死了。”
“死的好。”杨玄微笑着。
赵三福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亭亭如盖的大树。
“他在晏城死的地方自尽了,同样是捅刀子,晏城被捅了三刀,他也捅了自己三刀,众目睽睽之下。”
杨玄的汗毛一下就倒立了起来。
“据闻何欢被老父毒打了一顿,最近不会出门了。”赵三福起身,拍拍杨玄的肩膀,“知道为何吗?”
杨玄摇头。
赵三福的眼中多了赞叹,“娘的!便是因为你那一夜拦截了何欢杀晏城。左相寻到了目击者,何欢于是被何锦城毒打了一顿,何氏死了一个心腹管事,痛彻心扉。不过,你要低调了,发狂的何氏什么都敢做。”
“何氏上次这般吃大亏还是在十余年前。”他问道:“怕不怕?”
“人死卵朝天!”杨玄说着狠话。
赵三福黑着脸回去了。
……
“这是交代。”
第二日他先去了国子监,上修炼的那一课,包冬趁着钟会低头的功夫,把这事儿的八卦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有人问。
包冬英俊的脸上多了一抹讥讽,“长安人都知晓晏城是被一家四姓的人所杀,可长安县与万年县不吭声,刑部大理寺不吭声,金吾卫不吭声,镜台更是寂静的放个屁都能响彻长安城……”
杨玄默默听着。
“左相发话了。”包冬多了些崇敬之意,“左相昨日问国丈,杀人要不要偿命?”
国丈便是颍川杨氏的家主杨松成,也是何氏的主人。
“左相真是中流砥柱!”
包冬大概是卷轴中说的脑残粉,杨玄默默想着此事。
很畅快啊!
逼着对方杀自己人,自然比在暗中杀人更痛快。
包冬突然叹息。
“有难事?”杨玄觉得这人不错,很热情。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便是有来有往。
包冬单手托腮,“昨日回家我习惯着修炼,阿耶说像是女人。”
下课后,包冬急匆匆的想出去。
“一起。”
杨玄也想去茅厕。
包冬摇头,“我去求司业。”
“换系?”
“对。”
“苦情系有多少人?”
“就我。”
“走好。”
没多久,包冬就带着肿胀的左手回来了。
“为何没抽右手?”杨玄看看自己上次被抽的手背,还有些淤青。
包冬倒吸凉气,“司业说留着右手,下午洒扫。”
“杨玄,司业叫你。”外面有人喊。
包冬马上露出了幸灾乐祸之色,“我去买香。”
见到安紫雨时,她正在看册子。
是准备找包冬的继承者吗?
苦情系只有一个学生愿意学的现实,让这位大佬有些难过吧。
安紫雨放下册子看向他,“祭酒说了,最近风向不大好,估摸着会有些冷风……”
杨玄:“……”
安紫雨把册子丢在案几上,麻溜的道:“酸来酸去的,烦人!一句话,长安最近有些不对劲,晏城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你在万年县要小心,不行就告假吧。”
“祭酒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我在万年县……”杨玄感动了。
安紫雨第一次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司业……”杨玄觉得不大妙。
安紫雨干咳一声,“国子监如今在两县做事的就你一人。”
武帝的担心看来没错,杨玄觉得国子监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自己玩完。
杨玄斟词酌句的道:“司业,我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的……”
“有风险。”
杨玄默然。
“滚!”
杨玄出了国子监,随即去了万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