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来人,让我回家小住,我没去。
杨玄一直没问周宁为何从周氏到了国子监读书任教,但他猜测应当是有些龃龉。
——我听闻北疆那边多事,卫王去了太平,长安关于此事的议论也多了不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杨玄嘬嘬牙花子,觉着这事儿真的让人头痛。
——我去问了祭酒,祭酒说这是权术手段。
皇帝善于权术,这个概念深入人心。
——你要好好的。
杨玄看到这里,几乎能想象到周宁那绯红的脸蛋和耳根。
他仔细看了几遍书信,几乎能背下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
夜里,在睡梦中,书信的内容依旧在脑海里漂浮着。
……
临安的气氛有些紧张。
杨玄到时被运送辎重的车队挡在了城门外。
“这是哪来的?”老贼寻了个军士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军士回头,看到是杨玄后才低声道:“从宣州那边来的。”
杨玄感受到了一种悸动。
整个北疆好像都在悸动。
到了州廨,其他县令都到了。
“坐。”卢强指指边上。
刘擎在看地图。
“无关的先出去!”卢强吩咐道:“把门关上,看好周围。”
“是!”
门一关上,室内安静了许多。
刘擎抬头,缓缓看向众人。
“中丞已经下了决心,准备出击,横扫北疆当前。”
众人都有些惊讶。
黄春辉这几年就像是一条乌梢蛇——这是长安的比喻,任凭北辽如何挑衅叫骂,一概不搭理。
他竟然要发动进攻?
连杨玄都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
刘擎干咳一声,众人噤声。
“此次出征,我陈州也要追随。老夫准备亲自率军出征,你等……”
“下官愿意出征。”
“使君,下官最近苦读兵书啊!”
“使君……”
哪怕知晓此战前途未卜,但并无一人退缩。连几个老油条都强烈请战。
哪怕到了最低谷的时候,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也从不乏勇气。
“好了!”
刘擎拍拍案几,“都想去,可陈州得留人看守,否则前脚出征,后脚陈州大乱,特娘的,老巢都没了,还打什么打?”
那便是要挑人。
众人第一个看向杨玄。
“杨玄!”
“在!”
五县县令大胆冷笑。
果然,老头子就独宠这个少年县令。
刘擎目光缓缓转动。
“谁不服?”
“……”
……
杨玄急匆匆的回到了太平县。
“出征?”
曹颖先是一愣,接着又释然。
“长安对北疆的耐性到了极点,若是再不动手,节度使怕是要换人了。黄中丞不易。”
“又要打了?”怡娘叹息,“太太平平的不好吗?四娘子!”
“哎!”
章四娘出现在门外。
“走,跟我去给郎君收拾东西。”
邻居那里也在收拾东西。
“大王,黄春辉此次邀请大王去观战,这是向陛下表忠心呢!”
卫王默然,只是擦拭着巨刀。
……
“陛下,北疆节度使黄春辉上了奏疏,准备进攻。”
“嗯!”
皇帝从曲谱中抬头,伸手接过奏疏,看了看。
韩石头知晓这是一次被逼迫的出征。
皇帝会是什么心思?
奏疏放在案几上,皇帝淡淡的道:“朕记得黄春辉刚多了一个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