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长老乐正博言道:“山师弟这话才是奇怪,成师弟一心为本宫着想,闻听有天书残卷下落,因而下红尘寻找,虽然失之莽撞,但何奇之有?”
离火长老嘿然道:“是为本宫,还是为南楚……”
中央主位上,先天宫主截断道:“无端猜测,就不要拿来说了。”
“是,宫主。”离火长老当即闭口不言。
正西方位上,坎水长老申屠厚,这时却淡然开口。
“本宫地处南楚境内,少不得要跟南楚中人打交道,成师弟善于交际,同南楚之人往来确实多一点,惹些闲言闲语,在所难免。
不过他始终心向本宫,心无私念,为本宫谋划,而不计较个人声誉毁谤,眼下人已经不在了,却还要被人泼污,实在让人心痛。”
离火长老闻言,嘿然冷笑,然后就听对方继续说道:“老朽孟浪,请宫主见谅,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一个将个人利益完全凌驾于先天宫之上的败类来诋毁成师弟身后名,老朽就实在看不过眼。”
他言辞陡然尖锐,仿佛风雷乍起。
离火长老闻言,面上勃然变色:“申屠,嘴里放干净点,你当老夫好欺负不成?”
“是你山松当老朽好欺负才对。”西南方位上,巽风长老乐正博徐徐开口。
他站起身来:“可怜老朽几十年苦寻,终于得一个称心意的衣钵传人,却因为挡了你孙子的道儿,居然要你老山松亲自下手。”
离火长老山松怒喝道:“乐正博,你发什么疯?”
东北方席位上,一直默然不语的震雷长老,这时终于也开口,声如霹雳,顿时震动全场:“乐师兄,还请慎言,你方才的话,可不能空口白牙。”
巽风长老乐正博神色沉重,目光中现出几抹悲色:“牧师弟,老朽那传人张茂,你应该也还有印象。”
震雷长老言道:“不错,确实惊才绝艳,只可惜天妒英才,若不早夭,如今未必就比南楚程应天差了。”
“牧师弟谬赞了,如果老朽那关门弟子真能活到今日,有何成就,却也说不准。”巽风长老乐正博言道:“但至少,总算可堪造就,这不假吧?”
他仰天长叹一声:“然而可惜啊,可惜他与山松那孙儿年龄相仿,辈分却高了那么点。
当初若不是老朽见才心喜,亲自收了他为徒,而是转让门人收下他,或许他不至于有此杀身之祸。”
坎水长老申屠厚却说道:“乐师兄这可是想岔了,以张茂天资才情,尽在山松的孙儿山中杰之上,他就是比山中杰矮一辈儿,也必遭山松毒手,若不然,山松如何给自己孙儿铺路?”
离火长老山松气极反笑:“申屠,你是为你自己的孙子鸣不平吧?可惜,他不是中杰的对手。”
“若非如此,井然怕也早遭了你山家的毒手,害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坎水长老申屠厚言道。
“申屠师兄,你越说越过了。”震雷长老言道:“乐师兄折了关门徒儿,心伤之下多言几句还可理解,你再胡言乱语,可莫怪我得罪。”
离火长老山松喝道:“张茂乃本宫杰出弟子,天资卓绝,潜力无穷,他不幸遇难早夭,老夫亦惋惜不已,但这不意味着老夫就要凭空受你等污蔑!”
殿内火药味渐浓。
唯有中央位上的先天宫主,和正南席位上的皓首老者,神情都平静如故,仿佛对争吵充耳不闻。
“凭空?污蔑?”巽风长老乐正博仰天大笑一声:“若无真凭实据,我又哪里会知道,是你山松干的好事!”
他笑声凄厉,扬手亮出一个黑影。
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面残缺的八卦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