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谨言道“阮家,阮朔公子是想说,雪崖真的是阮相的儿子”
白衣青年笑了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虽然多了很多人陪着我一起,我还是觉得那样的日子苦不堪言。但是他却适应的很快,无论哪一科的成绩他都是最好的。比起我这样从小就被灌输必须要实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目标,他的目标虽然充满了仇恨和杀意,却显然比我要现实得多。有一次,我被祖父责打了一顿,他来探望我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了一句,“如果我们俩换换身份就好了,祖父对你肯定很满意”。他当时没说什么,直到半年后他突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然后跑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跟他交换身份。”
骆谨言微微皱了下眉,似乎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荒谬。口中却还是道“你同意了”
白衣青年笑道“对,我同意了。因为当时我也快要疯了,骆大公子你能想象么,一个从小连外面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却被要求长大了之后要夺取天下我连天下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目标,才刚会走路就被逼着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不会就要挨打被关禁闭,受伤挨饿中毒更是家常便饭。我那时候想我要是有能力才不会夺取天下,我简直想毁掉那个天下”
“我不知道他跟祖父说了什么,一个月后祖父当真找来了一个人,帮他照着我的样子改变了容貌。”白衣青年道“原本祖父还想要改变我的容貌,毕竟雪崖有一个就够。不过他阻止了祖父,他说以后说不定还会需要我。后来我也一直以他的替身的身份活着,比如之前几年在鸣音阁,他不方便的时候就由我出面。过了好几年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既然祖父同意用他换掉我,当时我其实已经没用了。所以,我当时其实是很有可能被杀掉的。”
骆谨言皱眉道“但是,牢房里那位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白衣青年点头道“不错,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原本的身份了。修改容貌之后他昏睡了很长时间,然后就被祖父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就解脱了,虽然依然不能离开,但是却不必再学那些我讨厌的东西。直到一年后我再次见到,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雪崖,而他认为我才是阮朔。在他心里,我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他知道阮朔的事情,也记得和我相处的情形,只是我们的身份对调了。”白衣青年道“可能是因为他记忆中我们那相处不错的一年时间,他一直对我很照顾,觉得我很可怜。而且一直很坚持,要为我报仇。”
骆谨言挑眉道“所以,他以阮朔的身份回到阮家,将阮相拉进宁王谋逆的旋涡里,只是为了替你报仇”
白衣青年道“可以这么说,虽然后来我一直告诉他我不想报仇,但他似乎比我还要执着。所以,我有时候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似乎并不希望他报仇”骆谨言道“杀母之仇,公子觉得不该报”
白衣青年叹息道“阮廷从未承认过,自己杀妻杀子。”
“如果我做了那种事,也不会承认的。”骆谨言淡然道。
白衣青年望着骆谨言轻笑道“骆大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有些事情不能错,一旦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这些年我虽然不得自由,却也费过不少心思查当年的事情。我既然占据了他的身份,如果真的有仇,自然还是要给阮朔和阮夫人一个交代的。前不久他回到骆家,我告诉他我也想回去看看,必要时候还可以给他当替身。”
“你不是去给他做替身的么”骆谨言道。
白衣青年道“是,但我也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你在查当年阮夫人遇害的事”
白衣青年点头道“是,骆公子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骆谨言道“公子既然这么说,想必当年的事情与阮相无关。”
白衣青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低声道“倒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但”
骆谨言知道他的意思,当年的事或许跟阮廷有些关系,但绝对不是阮廷找人杀自己的妻儿。
白衣青年话还没说完,一个天牢的官员匆匆推门进来,“骆将军,出事了”
骆谨言心道不好,“出什么事了”
官员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道“牢房里,那个雪崖雪崖,杀了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