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沉默了片刻,宋文越轻咳了一声道“我听说,瀛洲方氏富甲天下,他们家的大公子”
崔折玉点头道“宋先生说得没错,瀛洲孤悬海外,中原官府鞭长莫及,因此历代对其的治理都是以羁縻为主。瀛洲隶属于青州,地方官只是个七品知县,真正的当权者是当地的土著豪族。方家就是目前的掌权者。”
瀛洲虽然号称洲,但无论是行政等级还是面积其实都只是一个略大的县。只是因为孤悬海外,距离本土太远了,朝廷根本无法对其形成有效的统治。
说得难听一些,就算派重兵驻守,也难保驻守在那里的兵马时间长了不生出什么幺蛾子。因此历代朝廷也不怎么费心,只要不出大乱子,权力还是由当地土著把持着。
崔折玉看了看众人,继续道“瀛洲岛盛产珍珠,珊瑚和各种海货,东边海上诸国来往大盛也多半会在岛上停留或者与其贸易。因此说方家富可敌国,倒也不是假话。”
喻明秋因为自己的私事,气色还有不大好。听到这里却也打起了精神提出自己的问题,“方家人一向极少参与中原的事情,他们家大公子怎么会跑到上雍来”
崔折玉道“这位大公子是方家庶长子,却极得方家家主宠爱。他应该是半年前离开瀛洲的,不过没人知道他来了上雍。”
说罢崔折玉侧首看了一眼谢衍道“王爷,方家大公子死在上雍,方家家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谢衍剑眉微锁,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听到崔折玉的话才抬眼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他能如何不甘休”
崔折玉道“我们在瀛洲岛有一些探子,这位家主是七八年前继任的,和老家主不一样性格有些狂妄专横。他对这个庶长子宠爱非常,就连嫡子都不得靠边站。瀛洲知县在那边更是不敢于方家争锋,几乎就是个摆设。如今他儿子死了”
谢衍道“我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当年方家老家主过世,新主继位后当地知县写了封折子禀告朝廷,当年先帝只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去了。”
“那折子怎么了”其他人显然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谢衍道“有些不大恭敬的言语罢了,皇兄性格宽厚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当时的谢衍可不是宽厚的性格,虽然他自己没空却还是让人去了一趟瀛洲。
之后几年,那位方家家主倒是都还算安分。
宋文越笑道“王爷说得是,方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依靠瀛洲地利和朝廷的恩典方能鼎盛罢了。谨慎一些是好事,倒也太过不必杞人忧天。”若实在是不知趣,瀛洲能有个方家就还能有别的家。朝廷是暂时不想花费太多功夫去管,不是真的管不了。
崔折玉受教地点了点头,“是,晚辈明白了。”
“所以,现在咱们要关注的还是鸣音阁和白靖容。方家就算要找事儿,那位方公子的死讯要传回瀛洲也需要不少时间吧。”
在座确实没有人真的关心那位方公子的死,如果他不是方家人就跟昨晚死去的许多人没有任何不同连讨论都不会有人讨论。
当然,如果他不是方家人没有那么多钱,他或许不会死在这里。
谢衍沉声道“现在看来,锦鸾符应当是余沉和鸣音阁各有一半,但是现在鸣音阁却将自身持有的一半丢了出来,看来鸣音阁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号令鸾仪司的令牌而已,必然还有其他用处。”
崔折玉蹙眉道“这段时间我也查了一些鸣音阁的消息,鸣音阁在上雍盘踞已久,阁主的身份却一直都是个迷。据说就连鸣音阁自己人,也少有人见过阁主的真面目。不过,几年前鸣音阁阁主换了人,之后鸣音阁内部经过一次大换血。”
“前任阁主怎么了”骆君摇问道。
崔折玉微笑道“死了,据说死的很难看。”
“怎么个难看法”
崔折玉道“被人剁碎了喂狗。”
“”花厅里半晌没有人说话,这个死法不仅难看,而且着实是有点惨。
“是现任阁主干的”
崔折玉摇摇头道“不知道,就这个还是一些无法确认的偏门消息。我这几年虽然也在鸣音阁安插了一些人手,但想要进入核心太难了。进入鸣音阁的人,死的不算,活着的没有一个见过阁主。就连王爷和王妃所说的那位青姑娘,都极其少见到。鸣音阁应该有自己选人的渠道,不是从这个渠道进入的,无论能力再强功劳再大都无法进入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