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武威将军,于阗军大使,于阗镇守使,郑公讳据七世孙郑通,拜见沙州张二郎君”
“故焉耆镇守使,疏勒偏州城知州官,摄焉耆总管杨公讳日佑七世孙杨和,拜见沙州张二郎君”
“故庭州瀚海军果毅都尉,知神仙镇,摄经略副使押衙曹公讳令节八世孙李旺,拜见沙州张二郎君。”
这三个自报家门对张昭大礼参拜的都是老熟人了。
郑通就是大光头惠通和尚。
杨和就是那个修了闭口禅,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道真大弟子惠兴和尚。
李旺则是李七郎。
在他们身后,早已自报家门的道真大师正安坐在蒲团之上。
三人边说,还边举起了一个已经破旧不堪的鱼袋递给张昭。
张昭接过去一看,里面装的就是最后一任于阗镇守使郑据,焉耆镇守使杨日佑,瀚海军果毅都尉曹令节的官印和鱼符。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张昭眼眶一热接过三个鱼袋,把他们高举过头顶。
“某终于找到你们了,终于找到当年安西忠臣的后裔了苍天有眼”
说完,张昭郑重的把这个三个鱼袋放到准备好的木箱子中。
“若是三位愿意,某张二郎想把这三个鱼袋留在身边,待到此间事情完结,某希望能亲自带着鱼袋,去龟兹祭拜当年的大唐英灵”
张昭说完,蒲团上的道真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二郎君有心了,自我等祖辈离开龟兹的那一天起,就时刻盼望着能再回龟兹,堂堂正正的回龟兹,此三鱼袋,就托付给二郎君了。”
惠通和尚,也就是郑通摸了摸头上可怖的疤痕,“郑某也实在没有想到,大唐天子早已忘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者,倒是二郎君还念着我等。
要是二郎君能早来几十年就好了,彼时我祖郑公讳据尚在,如果他能看到这一天,该有多高兴”
“早来几十年”张昭疑惑的问了一句。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于阗镇守使郑据应该是790年左右的人物,因为他的名字之所以能流传到后世,全是因为悟空和尚的记录,悟空和尚经过安西的时候,就是790年左右。
而吐蕃大军攻陷大唐最后据点龟兹的时间,据记载应该是808年左右,808年距离现在的932年,应该是一百年出头了,怎么会是早来几十年的事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于阗金国的奉天郡公,破虏州刺史,按说称呼一个人,应该用称呼他最高的官阶啊,怎么会直接称呼他为沙州张二郎君这些人对于阗金国好像不太信任啊
可是从张昭这大半年的观察来看,李圣天的于阗金国可以说是相当汉化的,李圣天本人对安西唐儿也相当信任,光是于阗金国内,最少就有四五千唐儿。
那么,这些西域孤忠的后人,为什么不去于阗,而是在疏勒躲起来了
“就是几十年啊郑令公一直活到了庚申年,享年八十有七才去世,那时候好像听东来的行商说,大唐乃是会昌初年。
我们祖辈在会昌初年的前一年才丢了龟兹的控制权,距今也不过就是九十余不足一百年。
及至在龟兹待不下去迁到疏勒,尚不足六十年。”郑通以为张昭没算清楚,所以还特意给他算了一遍。
不对时间不对张昭轻轻敲了敲脑袋,示意张忠把黄历给他拿来。
会昌,庚申年,张昭一个个的找去,确实庚申年就是唐武宗会昌元年,但这就不对了啊张昭掰着手指开始细细盘算。
他现在不知道具体的公元,但他记得后唐明宗李嗣源是930前后登上帝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