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闻言微微做笑,拿起羽扇轻摇:“威公既如此肯定,可愿与某打个赌?”
“呃……”
杨仪收敛神色,疑惑问:“难道司马仲达还有计较?”
诸葛亮摇动扇子笑而不语,推车的两名虎贲识趣推车调头,杨仪原地皱眉想了想,总觉得丞相在诓自己,现在司马懿哪里还有周旋的余地?
营垒外四五里处,司马懿也穿着寻常魏军低级军吏的铠甲、衣袍,带着十几名风尘仆仆的幕僚、军吏团队驻马观望。
“再有四日,诸葛孔明之军会现于曲梁十里外。那时彼有甬道、轨车、营垒相连,将成常山蛇势。彼西军与邓士载合兵攻曲梁,我自五十里外救援,那诸葛孔明东军则袭我之后,使我首尾难相顾。”
司马懿马鞭轻轻拍打自己手掌,声音沙哑为左右分析此刻的绝境:“若我军留广宗不动,则曲梁三日必陷。至此,大势已去,我等必沦为阶下囚,生死操于人手。”
军吏们大多沉默,他们跟着司马懿南征北战,自然也参与了屠戮辽东一事。
一方面是司马懿军令所迫,一方面是辽东方面真的很有钱。
汉末避难辽东的人带去了先进文化,也带去了各类贵重器皿、玉石之类。屠戮八千户,动手的幽云六镇兵士抢了女人、孩子,可他们抢到了很多金银、珍贵玉器。
发财时当仁不让,现在汉军进逼,刀已经抵在心口,那自然要想办法应对、化解。
司马懿见周围军吏都已生出决然之意,就老神在在很肯定的说:“我已有破敌之策,诸君归营后大飨吏士,就在三日之内破敌。”
“遵命。”
十几骑策马调头,向北而去,马蹄践踏灰尘扬起。
他们正对着的营垒箭塔上,魏延左眼眯着,右眼抵在望远镜前细细观察。
已经能制作更高倍数的望远镜,可已经不适合手持,任何轻微的抖动都会造成视野丢失或晕眩,所以现在魏延的这台望远镜……观鸟镜拥有稳固的三角支架。
目送疑似司马懿的一伙魏军侦骑离去,魏延仍旧疑惑不已,亲自卸下宝贵异常的镜筒,让卫士带着三脚架返回自己营房。
原木垒砌的坚固营房里相对空阔,蒙了一层布的墙壁上悬挂地图,还悬挂许多素描画像。
其中就有司马懿的画像,魏延多看了几眼,抬手摸着下巴处络腮钢须陷入疑惑。
素描画像里的司马懿是一个面目饱满的有福之人,今日看到的却是个长脸鹰鼻的人,应该只是眉目神似罢了。
那边司马懿回城后,当即书写战书,遣人向汉军大营送来,诸葛亮自是扣而不答。
次日又是派发战书,诸葛亮依旧扣而不答。
第二日双方吏士都可以做最后的决战准备,司马懿的战书如期送抵,诸葛亮依旧压制求战心切的将校,选择以静制动。
第三次不见诸葛亮回信,这种避战行为固然恼恨,可也极大的方便魏军的宣传工作,使魏军吏士的士气、战意得到进一步的上涨。
很简单么,对方避战,又是被北府限制了骑兵规模的二流旁系部队,肯定不敢正面迎战。
这意味着突破营垒的保护,扒掉这层龟壳后,就能恣意收拾这支规模庞大,却缺乏作战勇气的旁系、杂牌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