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走，片刻就超过了男童，他回头一看。
“嘶。”
这是怎样恐怖的一张脸，孩童的脸应是稚气的，是无瑕的，但眼前这张脸恍若厉鬼。从额头到脸颊布满了长短不一的伤疤，虽是愈合过后的浅粉色，但类似的伤疤却分布得密集，就像一条条卧在脸上的幼虫。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五感过于敏锐是坏处，他向男孩投去嫌恶的目光，随后回头加快了步伐。
身后的男孩盯着他渐远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在一张满是伤疤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他紧了紧衣袍，随后盯着脚下粘满灰尘泥土的小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双短靴已然破旧，鞋面上有一道裂口，寒风从这里浸入他的脚。愣了一会儿，他继续向前走去。
夜还很长，风来得更猛烈了。大多数灵修者体力都较弱，苍穹山又高，徒步爬上山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以在大家爬到一定距离后，会找个地方休息，趁机借山上灵气炼炼法诀。
“咚”一块石头扔了过来，恰巧扔在男子额上，砸出一个大红印，可见力气不小。
“谁！”男子被打乱修行，虽然未受伤，但他心里也窝火。凝神四望，入眼是一大片杂草，他起身，耳朵稍稍动了动，便锁定一个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暴虐的笑。
风越来越烈，越来越急，一阵淡淡的甜香钻入鼻孔，男子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他迫不及待地朝前走，看到盛开在悬崖边上那些白色小花。
就是这个味道。
他深嗅一口，脸上陶醉之情越来越大。
“啊！”还没等他嗅完第二次，他的眼睛便瞪大，耳边是急骤下落引来的风，刮得他耳膜刺痛，等他想起用灵气时早已摔到了山脚下，血液从头下流出，眼睛圆瞪，死相恐怖。
“呵呵。”可惜呀，自己五感并不好，无法看到他的死状，“不过，灵鹰大概会喜欢你，就让它们慢慢啄食你的身体吧。”
稚嫩的语气说出如此狠辣的话，月光倾泻下来，洒在男孩可怖的脸上，此时的男孩脸上竟然一派天真，嘴角甚至牵出一丝微笑。
月光温柔，照得悬崖边上的白花竟有几分妖娆，男孩继续往前走，目光冷冽阴沉，似乎没有任何光亮能照进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