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用力撞了一下,然后鹿音楼柔软的身体迅速贴近了他。
那一刻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怔愣了须臾,过了半晌才抬起手臂把人搂住了。
她还在因为后怕而细微的颤抖,慕乔年一边抬手抚摸她头顶的乌发以作安慰,一边抬眼往巷子里望去。
电光火石间,那个尾随的陌生男人对上一道漠然又锐利的视线,慕乔年的眼神戾气横生,望着他的神态如神祇俯视一只蝼蚁,又让人想起生啖血肉的恶狼。
恐惧使人产生的本能反应让对方停住了脚步,他暗骂了一句,然后飞快的转身消失在了另一头的巷尾。
“有人跟踪我。”鹿音楼像是小孩跟家长告状似的,脱离了慕乔年的怀抱后又迅速躲到了慕乔年身后。
她微微踮起脚探了身子往巷口里张望,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慕乔年扫视了一下这周围也没什么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连路灯也没几盏,确实对于半夜三更晚归的人来说十分危险。
慕乔年拿起手机给沈长安打电话。
沈长安很快接起,问道:“慕总,有什么吩咐?”
“我一会儿给你发个地址,找找这一片的负责人。”
慕乔年穿着黑衬衫和西裤,他正单手插着兜讲电话,背影望去还挺玉树临风的,是不看长相光凭气质就能把女生拿捏的死死的那种人。
鹿音楼站在身后悄悄打量他的身形,觉得他似乎比之前的腰身还要瘦了一些。
然后鹿音楼就听到慕乔年对着电话里的人又说:“以我个人名义捐几盏路灯还有监控摄像头,晚上务必保证这一片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监控系统完善,尽快完工,你多催催他们。”
鹿音楼:“……”
好一个财大气粗!
慕乔年打完了电话,他转身俯视着鹿音楼的脸,抬手把她眼尾的眼泪擦了,问道:“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鹿音楼转头看见旁边停着一辆惹眼的兰博基尼跑车,她迟疑了片刻后道:“你自己开车来的?等了多久?”
慕乔年很久都没有自己开过车了,他原以为只要有司机在,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值得他亲自开车。
可今天晚上司机送他回了慕宅,他一个人站在偌大清冷的豪华别墅里,突然很想念鹿音楼家里那个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客房。
养伤期间他在还没有他家卫生间大的地方行动自如,一出门就能看见鹿音楼的卧房,鹿音楼做点什么都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转。
慕乔年突然觉得那个地方,才能真正称作是一个“家”。
所以他一时兴起,进了地下车库挑了辆车速快的跑车,大晚上不工作也不睡觉一踩油门连着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然后到了鹿音楼奶奶家楼下。
慕乔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说:“没等多久,怕你奶奶一回家看见我站在家门口被吓到,把车刚停这然后听见有脚步声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是你。”
鹿音楼扒拉着慕乔年的手腕看了一眼表,宁弦竹这个点估计还在公园跳广场舞。
她看慕乔年下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忍不住道:“要不要跟我进屋坐坐?”
转瞬间鹿音楼又想起慕乔年和黎红上了热搜的那个桃色新闻,她“刷”的后退几步和慕乔年拉远了距离,说:“算了算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准弟媳,我可不想和你传花边新闻。”
慕乔年:“……”
慕乔年磨牙道:“我问你和谁出去吃饭了,身上一股男士香水味,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我和别人有染呢?”
鹿音楼心虚的嗅了嗅自己的上衣,见搪塞不过去了,才老实交代道:“宋文宇这不是要出国了吗,我送送他,朋友之间临别前吃顿饭多正常。”
慕乔年冷哼道:“吃着吃着他的香水味就自动沾到你身上了?”
鹿音楼:“……”
鹿音楼咳嗽了一声,又说:“朋友之间,给个临别拥抱多正常啊!”
慕乔年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的话却和端正严肃的外表毫不相符:“既然如此,以后每次告别的时候你都得主动抱我,到时候不要让我提醒你。”
鹿音楼:“……”
鹿音楼和他对视半晌,发现他的眼神是认真的而不是在开玩笑,她彻底服气了:“慕乔年你好幼稚啊!快点上楼一会儿我奶奶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