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楼提要求只是想捉弄一下慕乔年,她没想到的是慕乔年居然真的答应了。
她一时愣住,手里的托盘被慕乔年拿走,他用牙签插了一小块西瓜送入嘴里,吃饭的样子跟以前一样优雅随意。
而鹿音楼却怀疑他脑袋真的被撞傻了,只寻思着如果有机会还是带慕乔年去医院拍个片子。
慕乔年见鹿音楼不说话只呆呆的望着他,他问:“还没想好?”
鹿音楼突然有点不太自然的清了一下嗓子,她认真想了想,就说:“我希望以后你不要无视我还有我说的话就行,就算你说话不好听也无所谓。”
慕乔年闻言顿了顿,很爽快的说:“嗯。”
鹿音楼觉得今天的慕乔年意外的好说话,她反而让她有些不太习惯了,她转开目光左右打量着对他说:“王秘书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该怎么联系你的人啊?”
慕乔年闻言把手里的牙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神情微微严肃的说:“王植可能也遇险了。”
鹿音楼心里一紧,跟着沉默下来。
慕乔年的手机在他坠海的时候就不见了,而鹿音楼只认识一个王植,如今两人都联系不上慕乔年的其他下属。
鹿音楼有些头疼,她担心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你妈和重华……”
“慕向南暂时不会对他俩下手。”慕乔年依旧很冷静,看起来根本不为自己现在处于的险境而感到担心,他说:“慕向南想要得到我爸的遗产,只能选择变更遗嘱,所以他才这么急着想要找到我的尸体。”
“就算他伪造了我的死亡证明,想变更遗嘱还需要两个见证人,这两个见证人都是我父亲的属下。”慕乔年笃定道:“所以在确认我死了之前,慕向南想要得到见证人的信任又不惹周围的人怀疑,他不敢再惹出大动静了。”
自从认识以来,慕乔年从没对鹿音楼说过这么多话,她不由得恍惚,原来现在她真的和慕乔年成为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可能是因为慕乔年这个人很容易给人安全感,所以鹿音楼听了他的话之后便没有那么不安了。
她现在只希望慕乔年的伤赶紧好起来,重新回到属于他的地方,而不是躲藏在这个十几平米的狭窄的客房里。
可能是因为很少见到慕乔年对她有好脸色,鹿音楼忍不住也想对他稍微好一些,就问道:“你有什么忌口吗?晚上我给你炖鸡汤喝。”
慕乔年闻言毫不客气的列了一堆忌口,听得鹿音楼分分钟想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慕乔年丝毫不以客人自居,他道:“鹿音楼,你不是想让我赶快好起来帮你接回你父亲吗?那你就对我好一些。”
鹿音楼都要被气笑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这几天是谁在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你摸着良心说话。”
慕乔年表情淡淡的看着她,格外挑剔的说:“还有进步空间。”
鹿音楼咬着牙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牙关外挤:“知、道、了。”
鹿音楼当初把慕乔年捡回家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期盼着慕乔年能安全的活着,以后说不定还会念着些她的恩情早点帮她把鹿涛接回家。
但谁也没想到慕乔年虽然身体不好,但平时的要求却还一样不少,他也就刚受伤那几天还算老实,后来每天都有花里胡哨的理由折腾鹿音楼。
比如说新给他买的毛巾款式他不喜欢、客房的床太硬了灯太暗了他要换新的,鹿音楼煮饭盐放多了他都要不满意。
慕乔年确实不经常性无视她了,他如今不用像以前那样日理万机,于是就每天给鹿音楼找事情干,鹿音楼现在只盼着早日送走这个祖宗。
那天鹿音楼拉着他陪她打扫卫生,然后第一次进厨房的慕乔年摔碎了三个盘子,炒菜还把锅给烧糊了。
鹿音楼望着一地的碎片和焦黑的锅底发呆,神色悲戚的琢磨着该怎么从心细如发的宁弦竹眼皮子底下消灭罪证。
当晚鹿音楼给慕乔年背了黑锅被宁弦竹大骂了一顿,想让慕乔年每天做家务的计划落空,慕乔年因此被勒令禁止进入厨房,并且他想下楼还需要征得鹿音楼的同意。
然而让鹿音楼觉得心力交瘁的事情还没完。
有天宁弦竹出门打完麻将回来,她兴冲冲的跟鹿音楼说:“乖孙女,明天打扮的漂亮点,奶奶我帮你约了个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