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赵大小姐面前,畏缌不前、首鼠两端的男人也属正常,张律师也是有优点的呀,他最知你心、最入你心、最得你心,当然,他在你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既没有犹豫,也没有放弃,你年龄也不小了,还是早早成婚,儿女成行吧,否则,可就……”
“可就什么?”
“可就是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赵玉颜喝了口酒默然不语。
“我开玩笑的啊,不要这么小气嘛!”
赵玉颜看着窗外,夏末的天气,空中飘着细碎的雨,梧桐树叶子被雨水洗得湛绿透亮,一个年青的女子用包挡着头走在细雨中,一种没来由的忧伤突然漫过她的心头,她回过头,有些惨淡地笑了笑。
在被困在仙侠谷的第五天,隔壁帐篷传出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赵玉颜心想:再不来救援的话,自己也挺不过两天的。终于,当天晚上,在川北密林深秋夜的寒意里,隔壁帐篷阒寂无声,她试图喊一下,但声音哽在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声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在稍早的时候被她于迷迷糊糊中打翻了,洒得一滴不剩,她摸瓶子的手停在半空,眼角的泪滴流到半途便干涸了,本来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到最后却成了无可奈何的笑,笑也笑得不周正,流于形式,惨淡无力。
半圆的月亮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爬了上来,爬过草甸,爬过林梢,升到半空中,还有一些硕大的蝙蝠张着阔大的翅膀从月影里经过,赵玉颜仿佛可以听到蝙蝠翅膀振动发出的“呼呼”声,秋虫开始了夜唱,比起夏夜的吟唱,要更幽远而绵长,音色也要更加单调,咏唱是呈降调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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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后,虫鸣也归于寂寂无声了。
接到赵淮南电话的时候,张玉良正在律师协会给新执业的律师做专业培训。他一开始是很排斥这样的培训的,因为他实在无话可说,讲理论吧,也没有学过多少精深的理论,讲实务吧,做过的案子也乏善可陈,但是总是推辞也不是办法,毕竟也是市律师协会专门委员会的主任。自己做过的案子如果并无出彩之处,就讲别人的嘛,最好讲国外的案子,辛普森杀妻案便是好教材,而且自己做过的案子,如果掐头除尾,设置些故弄玄虚的悬疑情节,也能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况且,这样的培训,既可以提高知名度、开拓业务,报酬也可谓不菲,而且,通过这样的培训,反复地向年青律师讲解他那几个值得称道的案子,也给他获得了某种自信,而他就是喜欢沉迷于在这种自信的波涛中随波逐流的感觉。所以,培训过几次之后,他也便不再推辞了。培训还给他带来了副产品,也就是律师协会免费赠送的十来个头衔,什么留守儿童基金会法律顾问,挽救失足妇女联合会法律顾问,联合国儿童问题专家委员会法律顾问,环太平洋地区环境法学会委员,只有美国刑事辩护学会终身名誉会员才是实打实的与律师协会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