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阿克笑的肚子都疼了,奈何捧着食盒,想揉揉不到,难受的扭动身子,“说不定等种出菜来,一人给一口互腌菜缸考腌菜。干脆在东华门那儿直接支起桌子卖馄饨算了。”
“别胡说。”高傥瞥一眼阿克,“那班神机使终于懂事了。”
沐浴过后,陆珍穿着薄薄的寝衣端坐在铜镜前,木香用软乎乎的巾子给她擦头发。
“姑娘,小田伺候的可还行吗它要是不得用,赶明儿婢陪您去刑部。”
陆珍透过铜镜望着木香,“缺心眼的妖精正合适。”
“不会做饭还缺心眼,这可怎么好。”木香啧啧两声,一个劲儿摇头,“也就是您心善,要是换别人早就把它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了。”
陆珍弯唇笑笑,拿起桌上的帖子瞟了一眼,“神机司终试请我去”
“是呢。”木香不屑的撇撇嘴,“他们学前朝神机司种菜呢。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陆珍望着镜中的自己眸光渐渐变得深沉,低声喃喃“兴许神机司有望再次成为从前那般大仁大义之所在。”
木香没听清她说什么,疑惑的“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婢觉着四老爷这两天精神不大好。定是担心您在外边受人磋磨担心的睡不踏实。”
“回头你去跟厨娘说一声,给爹爹送碗牛乳过去。”陆珍长叹口气,“难怪祖母近来对爹爹的婚事那样上心。自打我拜了师就在桃仙谷长住,一年才回来两三趟。即便回来也得忙着学规矩。到底是疏忽爹爹了,也不知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要是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好了。”
木香叫她说的心里发酸,也跟着叹气,“还能怎么过呢。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呗。炎炎夏日倒也还好,隆冬时节就得自个儿暖和自个儿。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怜。”
陆珍觉得有必要跟陆玹聊聊之前卜的那一卦。
不能泄露天机,但是可以旁敲侧击。视线越过铜镜望向窗外,陆珍腾地站起身,随意挽起头发用木簪簪好,“快给我换衣裳,我去灶间给父亲热牛乳再给他送去。”
木香赶紧放下巾子,快手快脚侍候陆珍穿戴起来。
陆玹穿着一袭鸦青色道袍四仰八叉躺在树下竹床上,醉眼微眯盯着树梢之上的渐盈凸月打个长长的酒嗝儿。
她想必已经把他给忘了。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来找他了。陆玹抄起手边酒壶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难为他夜里都不敢睡,巴巴儿等着。唯恐她爬墙头摔了磕了,或是被小黑追着咬。
陆玹晃晃空了的酒壶将其丢在地上,又打个长长的酒嗝儿。
“四老爷不许我们在跟前伺候。他天天晚上吃酒吃到半夜。”小厮将陆珍迎进院子里,很是忧心的说道“这些日子您忙的很,小的们不敢打搅您。又不敢报于老太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