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傥嗜甜,最爱各色糖果点心。
“难得合您口味。”苏老太爷道“包几块带回去吃。”
高傥没有推据,用巾子擦擦手,“今次前来,是想请您帮忙回想回想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能叫高傥亲自过问的,怕且只有顾府那桩了吧。苏老太爷心知肚明,面上却不显,“何事高指挥使尽管开口。只要我能想得起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说了姜果然是老的辣,狐狸也是越老越狡猾。高傥腹诽着,开门见山道“别的事您兴许能忘,这桩必定时刻铭记。”
苏老太爷做出洗耳恭听状,“您说说看。”
“多年前,您带人查抄顾府,其间可有异样”高傥端起茶盏,“您慢慢回忆,我不急。”
这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苏老太爷微微弯起唇角,哦了声,“顾府那桩啊。”眸中聚起沉痛之色,“说起来,顾大奶奶一尸三命全是我疏忽导致。陛下法外开恩没有将我推出午门问斩,我真是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陛下这份恩情。”泪光闪闪,声音哽咽,“我也是识人不清,守内宅的那几个竖子与我不是一条心,我却拿他们当做亲信。”单手握拳重重捶打胸口,“怪我啊,都怪我啊。若不是我接连犯错,说不定顾大奶奶就能顺利产下幼子。”
高傥淡淡接过话头,“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苦。不如早点投胎去一户寻常人家。即便粗茶淡饭,可也能安稳长大。”
苏老太爷吸吸鼻子,眼神里透出一丝对高傥的惧怕,“高指挥使所言甚是。我不该对逆贼之后生出半分恻隐之心。”
啧啧,上了岁数的狐狸不但狡猾,还会做戏。瞧瞧这唱念做打,功力委实深厚。高傥呵呵地笑了,“与您同往的郑神机使和沙神机使可有异样”
提及沙神机使,苏老太爷拿起巾子轻拭眼角,“老沙是个可怜人呐。你说他好好的去了趟顾府,回来就失心疯了。也不知他现而今究竟在何处容身。”放下巾子,语带恳求,“高指挥使神通广大,可否帮忙查一查老沙的下落我与他同朝为官多年,有时候想起他,我这心呐,就跟在油锅里烹似的,疼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
好一招顾左右而言他。老狐狸玩儿的挺溜。高傥没有顺着苏老太爷的话说,而是又问了一次,“沙神机使真的没有任何不同于往常的举动”
苏老太爷愣怔片刻,“神机使嘛,肯定跟我们不大一样。您是知道的,他们能踩着桃木剑在天上飞。那是多大本事啊。”忽然觉出自己偏题偏的厉害,赧然笑笑,“沙神机使那天没有什么不同于往常的举动吧有的话我定会向陛下禀明。”垂眸思量片刻,追问道“是不是老沙捅出大篓子了”手捻胡须,摇头轻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高傥深吸口气,“郑神机使呢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