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心理。杨友旺被罢官后,更无所拘羁,常吃混在外,使春香愈增恨意,并把丈夫这种不拘行为归咎于小丫。她带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儿女,撑持着这个家。这不,雪灾发生后,还不知杨友旺逍遥在何方呢?
其实,春香心中明白,小丫是个正直而善良的孩子。自接任小箐村村长以来,没少关心、帮助过她。可她一想起是小丫接替了丈夫的职务,心中就生出恨来。
年逾四十的花大如却是个性格外向,快言快语的人。可说是嘴有一张,手有一双,胆有一颗,所欠的是文化。若不是没文化,她定是小箐村新一届妇女主任兼出纳了。俗话说,言多必失,因此,她成了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时间久了,大伙儿知她脾性,都不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这下可好,春香挨打受辱,一时撒泼,撕衣扯发,一副拼命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以头向花大姐撞去。口里说着,给你打,打不死不是人养呢。花大姐本可以让开,可春香的头势必撞在墙上,心中善念的驱使,花大姐没这样做,而是双手推阻着春香的头,花大姐就被推靠墙上,成了春香头的肉垫。
“春香,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可你说话也太恁个了,我一时忍不住打了你,是我不对,可你别再逼我,既打疼了你,又坏了我的名声……”
春香听不进去,一叠连声哭骂:
“你臭不要脸,打了人还只有你说呢,你有本事把我打死,打不死不是人养呢!”
花大姐听春香说话不着边际,知道难缠,若再闹下去,实不好看,甚致惹出麻烦,给小丫添乱。她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吵架没好口,打架没好手。因此,她诚恳地对春香说:
“春香,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拼个你死我活。我们这是何苦来着。我都说了,我打人不对,可你骂人亦不对。你若觉得我羞辱了你,气在心里出不来,我把脸只着,让你打几下,出出气……都快六点钟了,我们不能再闹下去,耽搁了事情。”
腊梅与小丫相处甚密,和春香亦处得不错,但生就一副风大归风,雨大归雨的德性。此次煮饭,小丫锁定花大姐和她,她又约了春香。此时,她听花姐说好话、认错,忙从中说和。
“是呀,春香姐。既然花大姐这般说了,就算了吧。俗话说,牙齿和舌头那样好,还有牙齿咬着舌头的时候。人与人相处,免不了会有磕碰,可大家都是姐妹,就算是吵一架,打一架,回头还是姐妹,是不是?”
春香知道自己烦恼的根源,是对丈夫的失望。他把丈夫的失职,不归家,归于小丫“抢”了其职。她夫妻俩曾多次刁难小丫。如唆使人设坎给小丫过,然后,看似稚气善良的小丫,对他们的做法不愠不怒,却态度坚毅执着,说服言辞,入情入理,似柔却刚,直弄得夫妻俩及其追随者怒不起来,笑不起来,又看着群众对小丫的支持和拥护,不得不自动偃旗息鼓。杨友旺闲飘惯的人,又觉丢了脸,借此外出“打工”,一家的担子,全丢给了春香。小丫不记前嫌,是非分明,以德报怨,多方帮助和安慰春香,使春香有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为此,她很感激小丫。也因此,她的心时常处在对小丫既感激又妒恨的交替之中。
时下,春香见花大姐把张白里透红的脸送给自己打,不知为什么,她抬不起手,更无半点要打的心。她心中的气,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又见腊梅从中说和,心想,若不是自己口没遮拦,以花大姐的为人,她是不会轻易打人的。再说,对小丫的恨,也是没有道理的。凭心而论,自己的丈夫再当下去,虽有些甜头,可更多的是群众的埋怨和白眼,弄不好,还会出点啥严重的事。罢了罢了,既是花大姐认错,腊梅撮和,不如见好就收,因而说:
“算了吧,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人,到老不填命。花大姐,我骂了你,你打了我,一个嘴痒,一个手欠……腊梅,我们做事吧。”
正在此时,周小丫闻讯来到。看到三人怪怪的样子,心犯嘀咕:“到底是咋回事呢?”她装作没事人一般,到米袋处看看,皱了皱眉头。
“三个姐姐,对不起,是小丫工作没做好,让你们犯难了。”小丫嘴唇干燥而冻得有些紫黑,身上散发出一种难言的疲倦,两汪泪泉却依然清澈照人。“不过,你们放心,该咋煮还咋煮,粮食问题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好,谢谢你们对小丫工作的支持!”
小丫说着,对他们躬了躬身,说:
“小丫不会忘记你们,小箐村的群众不会忘记你们。”
掏心窝的话,温暖了整个房间,感动了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春香真后悔刚才说了对小丫不敬的话;腊梅亦觉惭愧;花大姐却有些心疼年纪小小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