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当时离开山屋,告别了田伯伯,便孑然一身地冲向了小箐村。她自小行走于高坡陡箐,扛烧柴,背粪土,辦包谷,挖洋芋,摘瓜果…练就了她爬山涉水的能力。尽管道路硬滑崎岖,她也能错落有致,急缓相宜地保持着相当的速度。有时兴起,干脆滑一截雪道,滚一段雪坡,增速不少。却也免不了浑身雪泥,满脸污渍。索性抓把雪,往脸上抹擦,一甩头,脚尖点地,奔进村里。她先到指挥部(说是指挥部,其实只有赵兴贵老汉守在电话机旁,因雪灾摧毁了电信设施,近日手机大多用不灵),老赵跟她说了来电情况,问镇上派往咱村的救灾物资到了没有?她又到了卫生室,还好,陪护医生秦亦菲已返回,几名受伤群众已无大碍,过几天亦将出院。她正欲到抢修工地了解情况,并请救援队的张队长派员与她同去“山屋”接王小凡老母,不料,有人跑来告诉她,食堂里面的几个炊事员在争吵,打架。她不得不转扑食堂。
食堂里,花大姐在为米袋发愁。今晚虽勉强凑合,明早就……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花大姐和两个炊事员商量,看如何克服眼下的困难。
“春香,腊梅,你们两个说说,剩下的米今晚算凑合着过,可今晚以后咋办呢?”花大姐直接了当的问。
“找周小丫,她是咱们的头儿!”春香不加思索地说。
“对,找周小丫去!”腊梅附和。
“省省吧,两位!”花大姐对她俩的说法不满。生气的说:“小丫也没三头六臂,这村里村外的事,已够她呛了。我看这样行不,我们三个都回家去吃,再看看家里能不能匀一点儿米或面什么的带来,得一步,走一步。”
“我家里啥也没有,拿不出来,谁家里有谁拿!”春香不无火药味的说。“再说又不是巴结着来呢!”
“你这是什么话?!”花大姐直肠子人,听不得别人说胀气话,她大声武气的说:“救援队的小伙子们从千里之外赶来,难道是为他们自己?还不是为咱大伙儿,将心比心,咱小箐村虽不富裕,但不能没志气,就是咱们扣着点儿,勒着点裤带,也不能让他们差分毫,咱山里人丢不起这个脸!”
腊梅见花大姐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春香却不服气,伸长脖子辩。
“我家老杨当的时候,说他这不行,那不对。小丫可是大伙儿捧起来的‘好干部’,有了困难,不找她找谁?”春香气急之下,话说的就更离谱:“再说,我们既不是团员,更不是党员,觉悟低,斗大的字不识半箩,不会说好听话,但也不学别家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花大姐不听则已,一听火冲顶门。
“春香,你给我说说清楚,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血口喷人,吃包谷饭打喷嚏-----放黄枪!”
春香不紧不慢,冷冷冰冰的说:
“我也没提哪的张名二姓,心中没鬼,又何必把肩伸出来扛着,抠屎擦自己的脸!”
花大姐听春香说话句句带针,字字含刺,吃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一冲动,竟上前揪着春香的领头,斥问:
“春香,你这臭卖屁股呢,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谁心中有鬼?谁抠屎擦脸?不说清楚,是大姑娘养呢,我跟你没完!”
春香衣领被揪,也不示弱,伸手去抓花大姐头发,怎奈体小手短,够不着,便用脚乱踢对方。花大姐脚杆被踢得生疼,鬼火一绿,向前一推,把春香顶在墙上,掴了她几个嘴巴。
春香乃小箐村前任村官杨友旺的老婆。杨友旺虽爱吃好赌,不甚照料家计,可对她从不生气打骂,一脸和气,哄得她为家庭任劳任怨,再苦再累都无怨无悔。杨友旺任职期间,多少有些油头滋润着家里,滋润着春香本就很爱他的心。不料,当不上两年,这小小的“美差”便被乳溴未干的周小丫“抢去”了。因此,在她心中,便生出了对小丫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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