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嵇尘也死上一回。
云景放下了车帘,纵然如此,嵇尘也会碍他的事。
他丝毫不怀疑,在他与嵇尘之间,嵇灵必然会跟嵇尘回去。
长指叩着木桌,他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之色。
果然,嵇灵从军营出来后,毫不犹豫地上了嵇尘的马车,掀起车帘一看,云景就在对面冷漠地看着她。
嵇灵心一颤,她都要忘了,云景说过要来接她。
“无风,去城南买包栗子糕,送给他。”
话落,她便放下了车帘,不敢再看云景的神色。
而一转头,她便对上了嵇尘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回去吧。”
半晌,嵇尘压下心里都话,打破了僵局。
现在说,只会适得其反。
“好。”
嵇灵点头,随后便继续沉默。
云景在原地看着嵇家那辆马车渐行渐远,久久没有离去。
刚想动身时,无风突然走出了给他递了一包栗子糕。
“嗯?”
云景挑了挑眉,并没有立即接过。
“主子吩咐给您买的。”
无风没去深究云景到底喜不喜欢,捧着那包新鲜出炉的糕点站在马车前。
“好。”
云景眉间的阴郁有所缓解,接过了那包栗子糕。
她还记得。
云景其实并不喜欢什么糕点,但这栗子糕,是嵇灵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
那次她打了胜仗,心情很好,凯旋归来时给他买了一包糕点,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和眉悦目的时候。
只是后来,她在也没有给他买过,唯有他一次次顾影自怜,独自回味她的温情。
云景边吃着糕点边想着,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点。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把那包栗子糕吃完了。
“回去。”
下一次,断不能就这样原谅她。
回到丞相府,嵇灵意外地听到了嵇父正在回京的消息。
嵇鸣作为嵇家家主,是两朝丞相女帝多番挤兑他,他都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什么善哉。
嵇灵对她这个父亲说不上喜恶,若是说喜,嵇鸣瞒着娘亲养了外室这么多年,甚至最后还将娘亲逼回了将军府,她很难对他有好感。若是说恶,嵇鸣又是个好父亲,注重嫡系,也不像其它家族一般排斥改制的皇朝,而是真真切切地将她当继承人一般培养,前世在皇朝与叛军之间也没有立即站队,他是因病而死,不曾参与那场战乱。
嵇灵能有今日的本事,离不开嵇鸣的栽培。这一世,且行且看吧。
嵇尘听到这个消息,倒没有很意外,只是他的信大概送不到了。依父亲的脾气,此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时,赶在路上的嵇鸣也已将嵇灵近来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他晦气十足地道了一句荒谬,又嫉恨于云家的不识抬举。
嵇鸣知道嵇灵的脾性不大好,但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嫡女,岂容得他人说三道四?
在对待嵇灵这一点上,他和志不同道不合的女帝达到了出奇的一致。
这时,他的暗卫走了过来。
“老爷,京城那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