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道”小松绫子压低声音提醒,“半个小时前就有黑道陆陆续续在机场里聚集,但由于他们并没有闹事,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报警,现在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闹出动静,您先听他们的待在原地别动,虽然耽误一点时间,但是等到他们撤离之后再离开才是安全的。”
“嗯日本的黑道已经这么猖獗了么”老人轻轻皱眉,若有所思,“记得上一次来日本,这里的黑道还不过是一群在街头挥舞着球棍互相殴斗的混混,最差的甚至是在街头拉皮条的孩子,稍微上台面一点的也就是倒卖军用枪药的贩子,现在连国门的出入境口都敢封锁了么时代还真是变了啊。”
大厅里一片死寂,彼此都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于是老人的自言自语就显得尤为清晰。
小松绫子傻眼了,她不明白老人怎么敢在黑道的面前讲这种话,就算您年龄大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但那些凶狠的家伙们手上都有枪啊。
怪不得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和他们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年轻人还是不要冲动的好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他抬手给你脑门来一梭子,说老子手上的是枪不是刀小松绫子已经不敢往下想那幅鲜血和脑浆横飞的画面了。
黑帮的人似乎是被老人的话吸引了,忽然朝这里围了过来。
小松绫子被吓坏了,她哪里见过这阵仗啊,一边颤颤巍巍拿起电话准备通知机场的卫队,一边低声对老人说“走啊快走啊”
两名头目级的人物从黑衣的人群中疾步走出,离近了甚至能看到他们的纹身。
一人的手上文着五只狰狞的眼镜蛇头,蛇头缠绕他的五指,那是佛教中的恶魔“那迦”;一人的脖颈上刺着高昂的马首,骏马喷吐着雷光与火焰看到这两个人物逼近的那一刻,绫子觉得自己血都要凉了。
两人裹携着风声来到老人的身前站定,表情严肃得像是随时要掏出刀或枪然后就在绫子惊诧的目光中,他们深鞠躬。
“恭迎昂热校长驾临日本在下是宫本家的宫本英士。”
“犬山家长谷川义隆,校长一路辛苦了您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犬山、龙马、宫本三位家主已经备好宴席,为校长接风洗尘”
“长谷川义隆嘛,我记得这个名字。”老人平静地点点头,“你小时候好像是张娃娃脸,一定是黑道混久了总是板着一副故作高深的脸,所以现在看起来这么老相。”
那名长者被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调侃居然毫不恼怒,反而满脸泛着“能被您记住我三生有幸”的荣光。
老人望向年轻些的那一个“你姓宫本宫本志雄是你什么人”
“是,校长”宫本英士就像忽然被老师抽中问题的小学生,“家主是我的堂兄,我也曾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一年,1995级入学,因为家族变故退学,很遗憾没能完成学业”
“退学了跑来当混混现在日本的年轻人真是没前途。”老人摇摇头,似乎是为学生辍学转混黑道而深感不争。
老人扭头望向小松绫子,将一张洁白的方帕放在她面前的柜台上示意她可以擦擦额头上的汗“见笑了,我说过的那些笨学生们来接我了,他们好像有些吓到你,我替他们感到抱歉。”
“真是万分抱歉”长谷川义隆和宫本英士朝小松绫子深鞠躬。
“真是万分抱歉”浩浩荡荡的黑衣男人们异口同声地说,他们集体弯下腰,像是涌起一大片黑色潮水,巨大的声音震得小松绫子脑子里嗡嗡响。
在绫子和机场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下,老人在一众黑衣男人们的簇拥中走向出口,跨上奔驰车队最中央那辆黑色的迈巴赫gs,扬长而去。
恺撒艰难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头顶的阳光太刺眼了,灿金色的,涛涛的海浪里裹携着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恺撒觉得自己躺在巴厘岛最美的金巴兰海滩上,温暖的海水拍在他如石铸的身躯上。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迷惘。
记忆中自己不是在东京湾的地下拍卖场么他们和埋伏的黑帮拼杀,他还记得那个黑帮的名字,一个叫十拳会的混账帮会,然后楚子航几发宛若火神炮的君焰,把整栋地下建筑轰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