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得了话转身就走了,等他把话传给于嬷嬷派来的人,那人听了,傻眼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媳妇子急了,赶紧回去禀报,生怕老太太一生气,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天地可鉴,她分明是想尽了办法,第一时间把老太太的命令传达到,谁曾想,大姑娘是真厉害,这才多大点功夫,果然就攀附上了大公主。
那媳妇子赶回府中的时候,老太太刚刚收拾妥当,薛婉清也在,她梳洗过了,换了一身衣服,正挨着老太太坐着。
见袁氏和谢知微都没有跟着回来,薛婉清心里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随着这媳妇子的禀报越来越多,她已是难掩复杂的情绪,难道说,她和谢知微的第一次交锋,就要失败不成?
冯氏坐在红木镶云石七屏风罗汉床上,手里捏着一串迦南香嵌金长圆寿字纹十八子手串,她薄唇微抿,脸颊下垂,隐约可见法令纹。
居然给了那一对母女一个好机会,让她们攀附上了大公主。
皇后生了大公主后,虽然多年无子,但母族势力很大,且皇后娘娘端庄贤淑,是皇帝的元配,很得皇帝的敬重,这么多年在中宫稳若泰山。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不但不能得罪,还不能让皇后知道,自己对长房不慈,否则,谢家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既是她们母女想在法门寺为元柏祈福,那就晚两天再回来吧,你派人去通知一声扶云院,让底下人把大太太和大姑娘日常要用的收拾妥帖送到法门寺去,就说过两日我亲自派人去接。”
薛婉清有点懵了,她唤了一声“外祖母?”
委屈得不行。
老太太没办法,心疼地看着薛婉清,安抚道,“清姐儿,你别担心,一切都有外祖母替你做主!”
薛婉清垂下眼帘,她当然知道冯氏心里在想什么,眼中翻滚着恨意,嘴上却道,“外祖母,清儿是替大表姐担心,和大公主打交道,可不比和府里的姐妹们玩耍,因大表姐居长,我们都会让着她。若大表姐不懂得谦让,得罪了大公主,岂不是会给府里肇祸?”
于嬷嬷忍不住朝薛婉清看了一眼,似乎有点不认识这个表姑娘了。
老太太忙喊住了去传话的婆子,“东西送过去就行了,不必说我会派人去接的话。”
等到了那日,若谢知微没有开罪大公主,再思忖如何做?
皇后睡了一觉,精神多了,她靠在一个大红彩绣云龙捧寿大迎枕上,刚刚用过一碗粳米粥,精气神好了一大半,听奚嬷嬷在说谢家的事。
“原来谢家老太太是这等糊涂,先谢大夫人的嫁妆算得上是百里红妆了,去了之后,都落到了老太太的手里不说。今日,谢老太太因谢大姑娘和薛表姑娘起了争执,偏护薛表姑娘,特意不带谢大夫人和谢大姑娘回府,后来听说皇后娘娘来了,就派了个媳妇子带话,让谢大太太和谢大夫人赶紧回去。”
是怕谢家的事,机缘凑巧落到了皇后娘娘的眼里吧!偏生,谢家姑娘是个厉害的。
大公主听得气愤不已,“母后,谢老太太这么欺负薇妹妹,真是太过分了,等回了宫,母后把谢老太太宣进宫,好好训诫一番。”
“你呀,就是冲动了些。若本宫把谢老太太宣进宫训斥一番,谢大姑娘脸上就很好看吗?不过,该敲打还是要敲打一番,这些年,京城里都不知道,谢家还有个嫡长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