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笑道,“正是这个意思,外头不知道的,总是会觉得老太太是在贪我母亲的嫁妆,若因我的年幼无知,而置老太太这般境地,倒是我的不孝了。哪怕将来,我娘亲的嫁妆赔个干净呢,也不能叫人说老太太的不是。”
看来,这个孩子是留不得了
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道杀意,她如何舍得把崔氏的嫁妆都拿出来,留下来的那些,才是真正值钱,能够给她带来真金白银的底子。只是眼下,若不表示一下,恐坏了外孙女的名声。
“京中还有两处铺子,我一会儿让金嬷嬷把账册和契纸给你送过去。你也别仗着有两分能耐,就要一口气吞下,贪多嚼不烂。你不领我的情,可我也不能不顾长辈的身份,不为你多想几分。”
谢知微知道老太太不会一口气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她也是徐徐图之,福了福身,“多谢老太太”
最后,还是金嬷嬷送薛婉清出门。
因怕表姑娘多想,金嬷嬷倒也没有说家里后日有宴的事,横竖,薛家有了这样的大喜事,表姑娘也不会来。
薛婉清走后,春晖堂便散了。
家里有了这等大喜事,老太爷亲自发了话,闺学休学,等过了宴会再开。
谢知微不需要去闺学,便跟在袁氏的身后,送她回扶云院。
母女俩边走边说话。
“湄湄,你有没有要请的人,有多少人,把名单列出来给母亲啊,我得早早地准备起来,在哪儿开席好戏班子安置在哪里还要拟菜单子,要如何布置厅堂,哎呀,好多事,湄湄,我真是担心到时候会出岔子。”
谢知微挽着袁氏的胳膊,“母亲不必担心,家里那么大一个园子,也就那么几桌宴席,安排起来也容易。要我说,天气既然凉了下来,就在四宜阁里头摆席,哪里离重波轩也近,可以拿重波轩做个退让之所。戏班子就请董家班的来唱,母亲不是喜欢贵妃醉酒里头贵妃的扮相吗正好也可以一饱眼福。”
“哎呀,你这孩子,我那天哪有时间看戏,能不出差池都不错了。”
“能出什么差池家里虽然有现成的菜单子,但没有新意也不成,回头我再拟几个菜品,把菜单子换一换。酒呢,就用胭脂醉。至于厅堂的布置,眼下正是金秋时节,母亲就以菊花为主调来布置厅堂,若需要女儿参谋,女儿随时奉命”
袁氏听谢知微自称女儿,不由得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她何德何能有这么好一个女儿,不由得在心里念了几声菩萨,又心说,“崔姐姐,谢谢你,你也不要担心,我一辈子都会把湄湄当亲生女儿一样待。”
心里的这一番话说完了,袁氏忙道,“这敢情好,母亲就等着你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