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京城很危险的。”衡玉拿对小孩子说话般的语气轻声讲道。
程平冷笑“当初你逼我上贼船时,怎么不提危险不危险”
“那不一样嘛。”衡玉很坦诚地道“人相处得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如今我将平叔看作可亲的长辈,自是做不到如从前那般只为自己方便了。”
“你也知道你从前”程平讽刺到一半,神色微微一怔,再开口时,声音就低了许多“这是要换个法子哄我干活儿了”
说罢,站起了身来。
“您不喝啦”
“还喝什么,一早就要动身,回去睡觉了。”程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衡玉嘴角微弯,看着他的背影,道“平叔,三年之后,待契约作废罢”
“怎么”程平停下脚步,皱眉问。
身后传来女孩子带笑的声音“到时我给您养老呗”
程平“嘁”了一声,头也没回地道“我可消受不起。”
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跨出门槛的一瞬,一贯无甚表情的脸上却多了丝笑意。
翠槐好奇地看着他。
程平猛地将笑意一收,抬手指向院中的一株桃树“这树要开花了吧”
“啊”翠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应当是吧”
程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了句“嗯,挺好”,便快步离去了。
翠槐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随后进了书房里侍奉。
次日清早,侯府大门外,车马皆已准备妥当。
衡玉与萧牧,及萧夫人等人一同自府内走出来时,前来送行的吉吉等人早已等在了外面。
“姑娘”
见衡玉出来,吉吉便快步迎了上去。
“怎来得这样早”衡玉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怕赶不及送姑娘”吉吉眼中包着满满的泪,偏又强忍着没掉下来。
衡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该说的,该告别,私下都已经说了许多遍,此时已无需多言了。
苏莲娘,佳鸢和妙娘子也都来了,二人朝萧牧和萧夫人行礼罢,也都上前同衡玉说着话。
顾听南也在,只是却是站在衡玉身边,身上背了只包袱。
一旁的王敬勇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包袱。
“怎不见无双”衡玉纳罕地问。
不是说好了来送她的吗
虽然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为了送她
但正因此,人没来,才显得奇怪。
印海的视线也似有若无地在众人间扫了一遍。
“这倒不知,许是晚了吧”佳鸢往远处看了一眼,道“应是赶不及了。”
衡玉点头“待回头见着了她,帮我替她说一声,待她何时回京再见。”
要动身的不止她一个,时辰和一日的路程是定好了的,等是不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