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家怎知一定是谣传”萧牧问道。
晏泯失笑“莫非侯爷当真手握所谓藏宝图”
“那本侯是否也可以怀疑,藏宝图之传言,是晏东家逼我不得不与朝廷为敌的手笔”萧牧看着晏泯“晏东家在萧某身上布下的这场局,是否更早于下毒之前,于三年前我初定营洲之际便开始了”
衡玉听得眼神微震,看向晏泯。
昨夜关于晏泯所为,她想了许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么远
晏泯眉眼一抬,已是笑了起来。
“萧侯果真敏锐”对于萧牧的猜测,他未有否认,反而道“无论如何,萧侯现下都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萧侯有谋略,有兵力,而晏家有足够的财力,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俱”他看着萧牧,眼底有暗芒闪动“若你我联手,改天换日,岂不指日可待”
他说着,目光一转落在衡玉身上,含笑道“到时小十七的仇也一并报了,你我三人共守这江山,岂非要比将生死交予他人之手要合算百倍千倍”
将他眼底的翻涌看在眼中,衡玉缓声道“守之一字,在于守。”
“那也要有命才能去守。”晏泯笑着问萧牧“我家小十七还是固执了些,不知侯爷以为如何”
“我听她的。”萧牧道。
“”衡玉看向他。
晏泯微一挑眉,道“侯爷怕是未能听明白晏某之意来日大业得成,侯爷为天下之主,晏某不取分毫。”
“天下之主”四字,本该有撼动一切的力量,然而被晏泯注视着的那人,却依旧平静如古井,只道“那敢问晏东家所图为何”
晏泯定声道“我只要那德不配位者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还天下世间一个清明”
看到他眼底泄露而出的恨意,萧牧微微抿直了嘴角。
晏泯话中每一字,仿佛都带着无穷的蛊惑力“站在最高处的怜悯才有意义,届时便是侯爷施展抱负,造福于民之时。一边是坐以待毙,另一条路则通往至高之位,侯爷当真不知该如何选吗”
“吉画师有句话说得很对,不予则不取。”萧牧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动摇“至于本侯是否要坐以待毙,便不劳晏东家费心了。”
晏泯笑意未除,似困惑般皱了皱眉。
“于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萧将军竟是个畏首畏尾之辈么,这不应当啊。”他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是说,我这运气太差了些,尽遇上些宁死也要保住清名的固执之人。”
萧牧“晏东家不必行激将法,亦不必太过抬举萧某。”
晏锦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二人,失笑道“我这还真是遇到了两块顽石啊”
“只是”他状似不解地看着萧牧“萧侯既全无合作之意,又何必屈尊降贵,亲自来见晏某呢”
“一是为探晏东家之意图何在。”萧牧看着晏泯,道“二则,趁尚未铸成大错之前,想劝晏东家及时回头。”
晏泯“哈”地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来劝萧侯造反不成,萧侯反要劝我向善”
他越说越想笑,只觉荒诞无比“我找错人了,萧侯却也找错人了看来今日,你我之念注定皆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