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那个女子与他的妹妹自幼便是极要好的,与他家也没有出了五服的关系,此刻怒不可遏,也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但是同来的那几个看着陈凯,却无不是一个劲儿的咽着唾沫,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稍,好像是唯恐会殃及池鱼似的。
“瞧瞧,他们几个就比你看得清楚形势。”一把拽过了那个几乎已经是命令口吻的郑家子弟的衣襟,陈凯指着城北方向远处的那片树林便喝问道:“平日里,那片树林子上空总会有飞鸟起落,可是这几天连一只鸟老子都没看见。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要不是林子里有人埋伏,怎会如此?”
这是陈凯、蓝登、周全斌以及曾樱、卢若腾都很清楚的事情,甚至就连还在伤病所里着魔的沈佺期也是如此。
清军骑兵不下五百,比他的巡道标营加一起都多,那里埋伏了不少,只要明军出城营救,他们就可以快速杀出,到时候城门是关还是不关,一旦被清军的骑兵进了城,这城池再想守住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冷兵器时代,骑兵无愧战场之王的称号。五百骑席卷而来,别说是新兵遍地的巡道标营了,就算是援剿后镇野战相遇也讨不到好处,更别说清军的步兵肯定也不会太远,被缠住了哪还有生机可言。
为了一两个人冒着丢失城池,被清军屠杀数万人的风险,陈凯自问他还没有那么缺心眼,哪怕城外的那一两个人是“董事长家的远房亲戚”。
“你既然知道城池守御是老子的事情,那就规规矩矩的听话,老老实实的在城里面做你的乖宝宝,别给老子添乱,尤其是少拿你郑家少爷的嘴脸来跟老子哔哔。否则的话,老子就直接从这里给你扔下去,叫你自己去救,你信也不信?!”
揪着衣襟,陈凯暴怒的将其的头颅伸出垛口。说来,此人刚才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此刻为陈凯气势所迫,尤其是猛的想起了陈凯枪杀郑芝莞的事情,当即便是一个呃呃不语。
随手将其拽了回来,一脱手,那人便随之软倒在了地上。随即,陈凯一句“滚”字出口,几个郑家子弟就连忙搀扶着,仓皇逃去。唯有他自己,似乎还没有从那份愤怒之中摆脱出来,怒火依旧需要着更多的发泄途径。
这段时间,城下的调戏已经升级到了强暴的阶段,几个清军按住了那女子的双手双脚,为首的那个清军骑兵则在肆意的撕扯着女子的衣裳。尖叫和哭喊声中,这么远的距离确实看不甚清楚,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周副将,开炮,给那姑娘一个痛快。”
命令下达,炮声响起,滑膛炮的精准度有限,那门灵铳的口径就算是厦门城里有复制品,也不可能搬上城墙。炮弹从几个方向射出,命中的方位距离那些清军甚远,但却还是惊得他们再顾不得行禽兽之举,仅仅是给了那女子一刀,了结了性命便仓皇上马而去。只留下了那具衣衫不整的女尸,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似乎是用来代替那些清军继续讥讽着明军的软弱可欺。
尸首陈凯始终不准出城收敛,前前后后已经是第三具了,守军每日对着这些尸体,积郁的怨愤越来越多,反倒是给陈凯极力恢复的大好气象上摸了一层阴霾。一直到了当天夜深,城西方向,舰船的火光在那里越聚越多,似乎还隐隐的传来了些许的喊杀声,新的变化开始打破整体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