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广州城外的舰船皆是民船,大大小小,各有不一,而且由于围城的缘故,很多走海贸的大船已经离开了此地,倒是那些能承载百来人以及承载数十人乃至是十数人的小船却显得更多。
小船在广州城南西面的上游地区来往,大船则在下游将百姓直接运走。河南岛的中转站作用形成,但是很多发现无法立刻远离险地的百姓却很快就闹将了起来,甚至更有些要夺船远遁。
“谁敢不听指挥,就把谁扔回城里,给鞑子杀!”
远处的码头上,一个军官拔刀怒喝,刚刚还在叫嚷着的几个妇孺当即就吓得倒退了数步,吱吱呜呜的再不敢吵闹。可是就在这时,同坊巷的几个丁壮却大闹了起来,一力要求将他们直接送走,不在岛上中转。
丁壮们闹得兴起,整块区域的人员移动都受了阻碍。眼见于此,军官大喝一声,一刀便将一个带头的丁壮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后持着沾满了血腰刀,怒目而视。
“哪个不听命令的,就跟这厮一个下场!”
越来越多的水师将士开始聚集,城里面的百姓,哪见过这等场面,惊声尖叫着一阵子,很快就被同行的里正以及不远处跑来的衙役们控制,按部就班的登上了小船,那还敢有半分的违逆。
首级被吊了起来,以为后来者戒,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陈凯那里,知会了一句确保秩序,就再没说些什么。
人员还在不断的南行,比之码头,陈凯更关注的还是城门那里。他早前已经知会了那几个地方官,让百姓不得携带超过一个包袱的家当,因为船上物件越多,人能够承载的就越少,可是到了那里,很多百姓还是携带着一大堆家当,甚至还有不少干脆驾着大车、推着小车,如逃荒一般,似乎都恨不得把拉车的牲口都一起装上船去。
“父老们,来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船上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每人带着一个包袱,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其他人就上不了船了,难道你们就要看着好友邻人们因为上不得船而被鞑子杀戮吗?”
番禺典吏丁有仪还在小南门那里大声疾呼着,称得上是一个苦口婆心,父母和岳家就在路旁等候,看得出是有极好教养的,起码知道他们的儿子和女婿是在做着为国为民的大事,不能拖后腿。他的妻子,亦是在那里,没有半点儿怨言,可是刚刚出生不久的稚儿却顾不得这许多,哭着闹着,不知是受惊了,还是饿了。
说来,他也是拖家带口的赶来,但是此间乱成一团,他甚至都顾不得妻儿老小,只得在此处竭尽全力的维持着秩序。奈何饶是如此,可又有谁愿意扔下自家的家当。
“丁典吏,陈知府有请。”
丁有仪忙得焦头烂额,一个番禺县衙的衙役却将他请到了路边。那里,陈凯正在与他的父亲和岳父交谈着,待他满头大汗的赶过去时,正听见陈凯对他的父亲说他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卑职丁有仪,见过陈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