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相助,分所应当。倒是贤弟这说的却是两家话,当罚!”
郑联笑着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更是拉着郑成功小酌了几杯。不过,郑成功还要去拜会其他亲戚,便没有多待,只说带了出自广州和潮州的好酒,到晚上在虎坑岩设宴,要郑联一定赏脸。
说来,郑联此人最是个喜好玩乐,贪好杯中之物的性子,听说郑成功带了好酒,哪有不去的道理。
郑成功走后,郑联补了一中午的觉,待入夜时分,已是精神百倍。到了虎坑岩,投壶角胜,酒兴一来,更是酣畅淋漓,尤其是还听说了陈凯要与郑惜缘订亲的好事情,他一面暗笑郑成功臂助将失,一面表示了作为兄长定会有大礼送到。这一高兴,就更是多喝了几杯,等到夜半三更,酒宴结束之时,却又是醉成了昨天的那副模样。
随从的护送下,郑联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虎坑岩。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半山塘的时候,只觉得屁股一颠,轿子落了地,尚且昏昏沉沉的郑联还没来及问过是否到了府邸,只见轿帘被粗鲁的扯开,当先的一个蒙面大汉便一刀了却了他的性命。
片刻之后,山上炮声响起。原来,郑成功此行表面上是四艘船,其实际上尚有大量船只分别停靠于厦门岛附近的岛美、浯屿、大担、白石头等地。直到今天郑成功自郑联家出来,确定了郑联没有防备,暗地里便下了命令,让这些伪装成商船的军舰入厦门港,将停靠在那里的军舰盯死,只待此刻的炮声便一起发动。
炮声响起,厦门岛的驻军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施琅、洪政、甘辉等将便从船上杀出,很快便控制了港口以及港口中停靠的大批军舰。随后,陆师深入,迅速的控制了厦门岛上的各级衙门和仓储,并且以保护郑彩、郑联家属为借口,派军队包围郑彩与郑联的府第,没有命令严禁出入。
第二天一早,郑成功宣布了郑联的死讯,并且声称“谁杀吾兄,仇不共戴”,悬赏抓拿凶手,将戏份做了一个全面。
大营之中,郑联的部将们对坐苦笑,谁又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来。可是郑成功已经控制了厦门岛,便是军营之外也有明军活动,如今也只能是这般模样。
“大局已定,咱们没必要为了他们郑家内部的争权夺利去平白送了自家的性命。”
“吴兄弟所言甚是,国公和侯爷当年也是跟着太师才有了今日地位,现在人家太师的长子来收回产业了,咱们跟谁,不都是跟着他们郑家讨生活吗?”
“……”
若换是郑彩,或许还有些许犹豫的空间,但是郑联那厮是个什么货色,大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自家贪杯误事不说,在岛上也是横征暴敛,很是不得人心,弄得他们这些直属于郑联的部将们都少不了背后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郑联麾下众将迅速的改换了门庭,郑成功立刻便任命了陈俸为戎旗镇前协副将、蓝衍为戎旗镇后协副将、吴豪为戎旗镇副将、黄屿为中冲镇中军副将,并以此番夺取厦门的主谋,他的三叔郑芝莞管理中左所地方事,从海澄抽调来的亲信部将忠靖伯陈辉管理郑联所部水师,而从中冲镇中军副将替换下来的柯宸梅则升迁为总兵官,以部分戎旗镇的老兵新建一镇,是为后冲镇。
如此一来,郑成功麾下,仅是陆师,便有左右先锋镇、援剿左右镇、中前后左右五冲镇、前锋镇、后劲镇以及戎旗镇、亲丁镇和铁骑镇这十四个镇的大军。未免造成降将的担忧,郑成功没有剥夺郑联部将们的兵权,只是慢慢消化,却也不急。
厦门初步抵定,剩下的无非是游荡在外的郑彩以及他的那些部将们罢了。对此,郑成功倒也不急,因为厦门仓储皆在其手,潮州守御严密,兵无粮则散,郑彩只怕是撑不了多久。反倒是广州那边的情况,却更加让他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