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博美坐在椅子上,想了写,写了想,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将笔放下,一张A4纸上写了十几个名字。
被曝光出来的内容有许多都极为隐秘,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这大大缩小了内鬼的候选范围。
立花忠幸接过名单,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将手边的另外三张纸扔到了地上——那两张纸是他刚刚让立花大介的秘书、管家、和竞选助理写的。
“果然还是博美你细心啊,你写的名字最多最全。”老人的话语平静极了,听不出半点感情。
立花忠幸的夸奖只是让她感到透彻骨髓的阴寒——她的名单上当然有秘书、管家、竞选助理的名字。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名单都没有写上这栋房子里的人啊……咳咳……”立花忠幸咳嗽了两声:“就没有可能是这栋房子里的人,偷偷进了大介的书房,拍下了这些内容么?”
立花博美心里一紧。
其实在她看来根本不可能,立花大介的书房窗户只能强行破坏,房间的门锁是他的虹膜识别,只有他本人在房间里的时候,立花大介才会允许旁人进来,比如打扫卫生的仆人、甚至她也是。
更遑论房间走廊上有无死角的摄像头,别墅外更是还有二十四小时无间隔的警卫巡逻以及监控设备。
至于仆人和管家,有好几位都是夫妻俩的远房亲戚,并且所有人的父母和小孩都是立花家在供养。
她完全不认为内部有可能会有问题——但绝对不能这么说。
“对不起……我、我忘了。”
立花博美嗫嚅着,迅速的拿出了纸和笔,开始补充起了名字。
“这可是你的丈夫的仇……你得多用点心,博美。”
立花忠幸的话语如同在她脑海里敲响的丧钟,中年妇人索性直接将这半年里来过家中的人员全部都写在了上面。
仆人,司机、管家,以及安保人员——名单上多了八人。
对了,还有立花由衣。
不过不可能是她,几个月前她就已经被赶出了立花家,之后她只有前些天认错来了一次。动机上不可能、因为前几天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技术上更不可能,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能做到这些、饭田也不会白痴到选一个被他们夫妻俩戏耍成那样的小姑娘来当间谍。
然后、立花博美将立花由衣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一个都不能少。
立花忠幸接过了补充完整的名单,一个接一个的询问着立花博美的看法——比起询问,更像是审判一般的质询。
“这个立花由衣,就是大介的那个私生女吧?”
立花忠幸对于这个名字丝毫不感到惊讶。
“是。”立花博美连忙解释着:“大介很久之前在外面包养的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大介得知是个女孩,从此以后就没再理会她们。”
“直到半年多以前,大介听说有位大阪府的议员的儿子伤到了脑子成了白痴,这个议员想要给他儿子找个心甘情愿照顾他儿子、并且像点模样的老婆——大介就把这个立花由衣接到了家里,并且把她患病的母亲送到医院,想要让她知恩图报嫁过去,以此攀上议员的关系。”
“结果这个小婊……小孩子不同意,两三个月前大介就把她们赶了出去——倒是前些天她来家里了一次,那时她才知道大介原本就不准备给她母亲治病,更没准备把她妈带到家里。”
“这样的女人带到家里也是个祸害。”立花忠幸叹了口气:“大介果然是四个儿子中最像我的那个啊。”
立花博美低下了头,抹着眼泪——因为担忧和畏惧。
一旁立花忠幸的随从不失时机的凑了上来,声音沉重的说着:“大人、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是啊,现在重要的是给大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