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
“蒯祥是工部营缮司的人,他只对他的顶头上司蔡信负责,没义务事事报大王批准。蒯祥若是真的去了南方,大王指责蔡信放走他,蔡信必定有一百个理由等着。”
“莫非就这么算了不成?”朱高煦不甘。“他们也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孤才是这里的老大!”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朱恒道。“臣估计,蒯祥秘密离开北京,必负有使命。”
朱高煦吃了一惊。
“修建午门之事,大王驳回了他声言的施工顺序,他似乎耿耿于怀,还说施工顺序是太子定下的。大王想想,此刻谁在南方?”朱恒见微知著。
“谁?”
“太子爷啊!大王总不会不知道吧,太子此刻正在淮河一带视察赈灾。”
朱高煦大怒:“他什么意思?联络东宫?告孤的刁状?”
朱恒道:“这只是臣的推测,未必一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还需细查。”
“细查?先生不让孤问蔡信,那还如何细查?”
“黄公公啊。”朱恒提示。
“你是说让黄俨去问?”
“是的,黄公公身为督董,直接监理工程。他去工地询问,在情在理,名正言顺。营缮所丞外出,不报大王可以,不报督董,就有毛病可挑了。”
“嗯,有道理。那先生就替孤去找找黄俨吧。”
“喏!”
※
周文铭在北京皇宫工地上带着石匠们干活。
郭文英走来:“周工首,工地外边有个人哭着喊着要见你,轰也轰不走。”
“谁呀?”
“自称是个石匠,山东人。”
“来打工的?咱这儿正好缺石匠,你去把他带进来吧。”周文铭吩咐。
不一会儿,郭文英将一个敦敦实实的小伙子带到周文铭跟前。小伙子的肩上背着行李和一个工具袋。他放下行李,向周文铭行礼。
“小的田铎见过周工首!”
“你找我?”周文铭问。
“是。俺师父朋羊让俺来北京皇宫工地找周工首。”
“朋羊?”周文铭不明就里。“朋羊是谁?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金刚腿儿。”田铎提示。
周文铭恍然大悟:“蒯祥!这个师弟,还跟我打起了哑谜!你是蒯祥的徒弟?”
田铎反倒不知所以然了。
郭文英对田铎道:“你好福气啊,竟然拜了巧鲁班为师!说说,咋回事?”
“什么巧鲁班?”田铎愈发摸不着头脑。“俺师父叫朋羊。不过他的手艺确实好,担得起鲁班二字。没有他,就不会有东昌南集真武庙的无梁石殿拱顶。”
“东昌南集真武庙?无梁石殿拱顶?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信息太丰富了,郭文英一时难以捋清。
“事情是这样的……”田铎将修石庙的事情原原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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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一遍。“师父不光给俺们这帮工匠解了围,还使俺们每个人都挣到了一笔不小的工钱。”他最后说。
郭文英道:“这像是二当家的手笔,不会有错的!”
田铎问:“你刚才说俺师父是巧鲁班?”
郭文英道:“对呀,还是皇帝御口亲封的呢!”
“俺就说他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呢,原来他就是天下闻名的巧鲁班啊!俺田铎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