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梁峻轻轻嗯了一声便说:“我出去骑马吧。”说完起身。
温离赋把心里一直隐藏的事情说出来了,对萧笠说了,对公梁峻说了,现在身心无比放松,本来欺骗公梁峻和凌过尚心里就有隐隐愧疚,而今是真的要助凌过尚夺位了,好像前面的路这才渐渐光明,这样也好,凌过尚说过他愿意为南鹿翻案。所以在听到公梁峻说她要出去骑马之后,也爽朗地说到:“我也出去透个气。”便也起身掀开帘子与外面的冯贯并肩而坐,欣赏沿路的风景。
公梁峻坐在马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这里天空真高云真多,真不似北境,北境的天空因为看起来连着山脉所以给人很低的感受,天上又总是云朵很少,不知道远在北境的戚盛白这一年过得如何,边境蛮夷又进犯了多少回,他们是如何抵御的?说是近来北境蛮夷进犯频繁,北境将士肯定都很累吧。北境传到新都的消息除了战事之外真是少之又少,今年过年那边要有人来新都面圣汇报北境目前的状况,到时皇帝又会重赏,可是今年会是谁回来新都呢?是李将还是戚揽青,会不会是戚盛白?不管是谁都好,总能带来北境的消息也总能带来一点戚盛白的消息,而自己如果步步顺利,当不会失了那个三年之约。
回到新都,齐望带着温离赋和公梁峻一同面圣,皇帝陛下十分高兴,他们不负所望,完成了出发前所做出的承诺,甚至超额,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齐望几乎赏无可赏了,他物质方面无所追求,荣耀更是几乎封顶了,所以皇帝陛下给他又加了一些头衔,对齐家稍微能用的人关照了一番。听闻公梁峻在新都还未有自己的住宅便想要赐她一座别院,但是公梁峻说自己一个人住在鸟语阁正好,那边有朋友自己也要学各种乐器,于是婉言拒绝了那座别院。对温离赋和公梁峻赏了物质之后,接下来就是封官进爵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如出一辙,不想管事,公梁峻说完,温离赋答到:“草民与公梁小姐的意愿一致。”
凌彻大笑了两声,说到:“果然两个人都是闲雅之人。既如此,温离赋封我朝鲤上客,公梁峻封清慈县主,此后你们都是我大渠朝堂上的贵宾,可自由出入皇宫,见百官不用行礼,受天下人尊重,如何?”
温离赋和公梁峻叩首谢恩。这时凌彻又想起了公梁峻的父亲:“公梁卿当让州的判司已有一段时间,听闻尽忠职守,表现良好,政绩卓越,百姓称赞,那朕便封他为让州的刺史吧,再议之后若无问题即任命。”
公梁峻再次行礼谢恩:“臣女先代父叩谢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在宫里待的时间真是久,温离赋回到自己宅子上时已是戌时过半,但是当他到了宅子大门前时却看到了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人,温离赋招呼身后的冯贯先进门,然后走上前恭敬道:“公主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吗?”
凌薇薇看着他不说话,然后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他,嘴里说到:“没等多久。”其实薇薇在这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为此凌云钦还很不放心,又叫了四个人过来保护她的安全,可别站累了。
这一抱温离赋自是没想到,他想推开她可是心底是舍不得推开的,想回抱的手抬起犹豫了一阵又放下,最后只轻轻地说到:“公主这样有失礼仪。”
薇薇慢慢放开他,说到:“岚婶已经备好了饭菜,我也还未用晚膳,可以和你一起吗?”
温离赋点了点头:“好,公主请进。”
餐桌上,薇薇还没吃几口就扑闪着大眼睛问温离赋:“赋先生我以后可以叫你赋哥哥好吗?五哥说晓规先生就是这么叫你的。”
温离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公主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薇薇又说到:“既如此,以后私下场合赋哥哥叫我薇薇可好?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远,你一直叫我公主公主的真的很生分。”
温离赋:“这恐怕不行。”
薇薇又是撒娇的语气:“私下里嘛!又不是在陛下面前这么叫,我不管,你如果叫我公主我就不应,除非叫薇薇。”薇薇搬出了当初“对付”公梁峻的那个套路。
温离赋看着薇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薇薇突然变得有些沉郁的表情:“我母亲都跟我说了,这次让赋哥哥为我去因旅涉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唉,我当时也不是冲动行为,玫玫哭成那样我真的不忍心让她去联姻,但是百姓陷入战乱更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害怕看见那血淋淋的场面,所以如果此战牺牲我能解决,那我愿意。可是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喜欢嫁去因旅那么远的地方。”
温离赋轻声到:“薇薇心善,我都知道,这种事情本就不应是你们这些娇弱女子该承受的。赋某此行不单是因为你,更是为了大渠。”
薇薇听到他叫自己“薇薇”时心里顿时一股暖流,从他嘴里说出的“薇薇”两个字真的是自己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但是愧疚之心依然没有完全退去,她道:“可是你去的起因依然是我,本来我去和亲也能解决问题。”
温离赋:“这次还多亏了公梁小姐和齐公,不然赋某定然办不成这件事。”温离赋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薇薇对自己的感情,而且薇薇还表现的如此明显,不过还是岔开了话题,虽然已经决定不覆灭大渠,只翻案,但是他依然大仇未报,孙氏未昭雪,现在谈感情实在太早,而且如若自己在凌过尚的争权之路上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既如此,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谈感情,希望那时候薇薇的心依然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