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吴过和流星跟随扶荔来到岭南大夏泽,这片沼泽泥色乌黑,绵延数里,上有瘴气弥漫,实是令人望而生畏。三人环绕沼泽地行了一圈,周围除了几个荒废的部落,都是一些毫无生气的树木和正在腐烂的植物,再无人烟,沼泽再往北数里,便是闽江。
吴过见沼泽泥色,料想应是被那黑泉所化,问道:“黑泉在何处?”
“在沼泽中央。”扶荔回道。
“可有办法穿越沼泽,到中央一观?”吴过问道。
二人摇了摇头,扶荔忽道:“若从空中俯视如何?”二人不明白她此言何意,扶荔忽然化身,变成一只白鹭,只是比一般的白鹭体型要大上几倍,且更具力量。
“上来。”扶荔声道。吴过飞身跃上鹭背,立稳身形,白鹭双翅轻扬,便飞了起来。吴过虽是大乘修为,也擅体术身法,但于空中飞行,还是第一次。白鹭飞行不慢,吴过只觉山林之风迎面拂来,空气微凉,甚是清爽。
俯视下方沼泽,见毒瘴弥漫,视不可及,但在沼泽中央,却有一方地角无烟无瘴,隐约可见一个泉眼,正咕咕地冒着水泡。
白鹭在泉眼上方停下,前身略向下倾斜,以便吴过观察。吴过施展天目,见泉眼处忽起忽伏,且每次下陷时便会冒出一股黑水,似是有节律的呼吸,泉眼倒像个呼吸的口,只是四周瘴气实在太浓厚,看不真切,吴过心下一动,叮嘱扶荔:“小心,我射它一箭试试!”话音刚落,一支极光箭正中黑泉中心,那泉眼登时乱动,一团黑水朝上方喷射,白鹭振翅飞的更高了些,躲了开来。
果然是个活物,吴过暗道,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此处竟造成了这一片黑泽。
忽然泥沼之下,一个庞然巨物钻了出来,那东西体型肥大,长着一具鱼头,身形臃肿却似蟾蜍,它口中插着一支金箭,先前的泉眼应是这怪物的嘴。
这怪物虽然长相可怕,但似乎没有眼睛,双眼处腐败溃烂,形成两个凹洞,吴过见这怪物,竟觉似乎是在哪见过,忽一拍脑袋,想起当年他刚入境时,就是这怪鱼在吴国沿海作乱,让他射瞎了一对眼睛,只是不知这玩意是如何从海里跑到这林中沼泽了。
既是妖物,又在人间为害,吴过自不会手下留情,怪物没了眼睛,辨不出吴过位置,只在泥淖中嘶吼乱跳,吴过一道六芒光印自它头顶拍下,那怪物身体抖动几下,便倒地气绝了。
怪物死后,四周的瘴气渐渐消散,吴过天目又扫视了一遍,见那怪物尸身消散处,竟有一枚蓝色发光的珠子,扶荔也发现了那枚珠子,等瘴气消散,扶荔低飞下来,鹭爪将珠子拾起,便又飞出了沼泽地。
二人落地,扶荔变回人形,先拜谢吴过帮她驱散这片毒瘴,接着拿出那枚蓝色珠子,吴过问道:“这是何物?”扶荔端详片刻,惊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南越国的圣物,驭水珠!”
南越国?吴过从史书上得知,南越国存在于百年之前,后被前朝所灭,至今南越也再未建立政权。吴过说道:“此物既是南越国旧物,应归你所有。”
扶荔神色激动,笑道:“多谢殿下。我这就回去告诉各部落,殿下帮我们驱散了毒瘴。”
是夜,三人在南越留宿,各部落听闻大祭司回来,都来面见,又听说吴过驱散了毒瘴,击杀了大夏泽中的怪物,皆是大喜,好酒好菜,山珍野味,直摆了好长一张桌子,又连连敬酒,吴过只觉得那就烈得很,几杯下肚,便觉丹田灼热,神思迷糊。
再睁开眼时,四下漆黑,像是入了夜,吴过自觉体内灵力饱满,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从前先雪送他的那枚灵丹,吴过吃下后也差不多是这种感受,吴过运功调息,直至太阳升起,才调息完毕。
流星推门进来,见吴过醒来,问道:“殿下醒了,觉得怎么样?”
吴过问道:“昨夜席间吃的都是些什么,感觉好像很补。”流星自信地回道:“那是当然,南越别的好东西没有,但山林之中,大补的食材什么都有,喝的是千年血参泡的酒,吃的更多了,烤的是百年老蛇,蒸的是虎王髓,熬得那一大锅骨胶,还有山鸡炖灵芝,极阳草炒蛋,赤焰果,仙灵果……他们感激殿下不杀之恩,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殿下了。”
吴过笑了笑,问道:“扶荔呢?”
“扶荔姐姐昨夜把各部落的人都召集过来,也是为了选出祭司之位的候选人,听说已经选出了一个,带去给长老修习巫术,应该快回来了。”
不一会,扶荔从门外进来,已经安排妥当,三人便与南越百姓告别,赶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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